他让随海给他换了衣服,就那样顶着一张五指印的脸,出去了。
出去后看到聂青婉在院前的御花园里摘花,侧脸印在周遭的宫灯下,柔和而美丽,她大概因为他此刻正苦恼着那个巴掌印而偷乐,唇角如那绽放的花朵一般,笑的特别放肆。
那一片御花园,已经没几朵花了,要么全被她摘了,要么全被她剪坏了,今日她拿剪刀毁他龙阳宫御花园里花草树木的事情他可是听李东楼一字不差地说了,她真是有够淘气的,当太后的时候这样坏,当妃子的时候还这样坏。
她不知道花草树木也是有生命的吗?
可她这样坏,他却爱的不行,他是不是更坏?
殷玄走过去,看了一眼聂青婉手上的花,好像是七月幽兰,他从她手中取了一朵,别在她的发髻间,又拨弄了一下那发髻上的蝶翼流苏,手从她的发梢摸上她的额头,又俯身吻了一下,这才拉住她的手,说道:“走吧,去会盟殿。”
聂青婉抬头看他的脸。
殷玄道:“晚上你亲自给朕上药。”
聂青婉咕哝:“你就是活该。”
殷玄紧了紧她的手,想着朕确实活该,七岁遇上你,朕就逃不出你的手心了,任由你这么的欺压朕。
殷玄面无表情地转头,喊随海去传御驾过来。
等御驾来了,殷玄抱着聂青婉上了马车,然后往会盟殿去了。
随海、李东楼、王云瑶、浣东和浣西都跟上。
再之后就是宫女太监以及侍卫和禁卫军,浩浩****,也跟着御用的马车一起,去了会盟殿。
此时的会盟殿驻进了很多禁卫军,领头的是张堪,张堪之前跟冼弼去过一次晋东王府,那一次是随冼弼一起给晋东郡主看病,当时晋东王府的人对他很客气,晋东王、晋东王妃以及晋东世子看上去也都是极随和之人,这一趟护送他们来帝都,路上虽说是他在照拂他们,却也得了他们很多照拂。
张堪对这一家子人的印象还是挺好的。
如今,皇上又如此宠爱婉贵妃,往后这一家人,怕会水涨船高啊。
张堪一脸笑意地对晋东王说:“皇上就来了,晋东王先喝杯茶,歇一歇,这一路赶马,您肯定也累了。”
晋东王华图说:“多谢。”
张堪说了句客气,就带着人先行守在门外。
宫女们陆续上来奉茶,华图坐在那里,寸声不吭,袁博溪倒是冲端茶而来的宫女们和蔼地笑了笑,但也什么话都不说,华州正与谢包丞和谢右寒以及王云峙说话。
谢包丞小声道:“皇上传旨,让你们一家人来宫里头,却没让我们来,我们这般候在这里,会不会不妥?”
华州轻掀眼皮,说道:“你若觉得不妥,可以先行离开,反正皇上这会儿又没来。”
谢包丞一噎,小小地瞪了他一眼。
谢右寒道:“哥,你就不想看看郡主跟王云瑶妹妹吗?这么怕死,那你来怀城干嘛?”
谢包丞伸手揪他:“臭小子,让你瞎说,哥是怕死的人吗?”
谢右寒感受着手背上不轻不重的力道,笑道:“那你就喝茶赏景看美女,虽说四周都是宫女,可这些宫女也是从美女堆里千挑万选进来的,模样精致着呢,多看,少说话,小心隔墙有耳。”
谢包丞伸手拍打一下他的头,没好气道:“知道隔墙有耳还说这么大不敬的话,宫里的女人,就算是洗衣局的奴婢,那也是皇上的人,哥敢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