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看来,她也有很多不会做的事情。
比如说,她不会武功。
比如说,她做画这么差。
比如说,她也能坐的如此扭歪,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她其实并不是神,她与他一样,就是一个普通平凡的人,之所以让人供奉为神,是因为她高坐于紫金宫中,不被任何人了解,也就觉得她神秘如神,不食人间烟灰,不过人间的俗杂日子。
但其实,她就是人。
如今,又回到了他的身边,成为了他的妻子。
殷玄伸手,一边搭向聂青婉的椅背,一边支在聂青婉右胳膊的桌面上,微低下头。
那一瞬,龙涎香和息安香俯冲直下,聂青婉捏笔的手顿了一下,她侧头,原本是想让他别离自己这么近,影响她作画,可头一抬,一个温热的吻带着男人强烈的气息落了下来。
猛然的一个刹那间,几乎是在殷玄的唇落在她额头的瞬时里,聂青婉的心猛的一悸。
那样的感觉,从来没有过。
陌生的电流一逝而从心房移走,带来的却是紧紧困扰着聂青婉的未知领域——那一片她从没有领略过亦从没有进入过的爱情世界,似乎在向她打开大门。
聂青婉这个时候并不知道这一悸代表的是什么,那感觉一闪而逝,她也没放在心上。
被殷玄当着三个婢女的面吻了,聂青婉只觉得恼火,还没发作,男人低沉的声音就在耳边响了起来,他笑着说:“看来回家一趟果然心情很好,都有闲情逸致作画了,只是,你这画的是什么?山不像山,树不像树,草又不像草,你会作画吗?”
聂青婉微咬着唇,说道:“你管我会不会作画,我就是鬼画符又如何了?我开心,我乐意。”
殷玄低笑,猝不及防的又在她的侧脸上吧唧了一下,实在是她这副无理取闹的样子让他好喜欢。
殷玄伸手把聂青婉抱到怀里,坐在她坐的那把椅子上。
被人夺了椅子,聂青婉极为生气。
一旁伺候的王云瑶赶紧丢了研石,退到身后远远的地方去了。
殷玄没有动手脚,只是抱着聂青婉,笑着说:“朕虽然不是画师,可朕的画技也还能拿得出手,你想画什么,让朕教你。”
聂青婉嘟着嘴,哼道:“不用,我就喜欢鬼画符。”
殷玄开怀大笑,纵容地说:“好,朕的爱妃不管画什么,那都是无价之宝,等你画完了,朕让人裱了挂到御书房。”
聂青婉不满地哼道:“你这是在变相的嘲笑我?”
殷玄搂紧她,下巴搁在她的肩膀处,看着她两手间的那一张画,以及那画里面奇形怪状的假山树木以及石景,心底从未有过的宁静与满足,她的这个样子,像极了与他拌嘴吵架的妻子。
妻子这个字眼,多么的熨贴和温暖,温暖的殷玄的心越发的绵软和痴迷,他压低声音道:“不,朕只是在表达,你是朕的无价之宝。”
聂青婉在前一世从没有听过殷玄说情话,当然,那个时候殷玄就是想说,也不敢,这一世好不容易失而复得,只想把一颗心掏出来给她,区区几句情话,压根不在话下,再者,前一世殷玄对她执着迷恋疯狂到变态,不知道有多少情话积压在了心底,原先没机会说,亦不敢说,现在,有了机会,也敢说了,那不是张口即来信手拈来?
聂青婉蹙眉,浑身极不自在。
殷玄在说完那句话后也不打扰她,只是抱着她,规规矩矩地坐着,让她继续作画。
可这样坐在他的腿上,还怎么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