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难以形容的恶心目光如同一把钢刀从我身上一下下刮下肉来,好像他面前站着的不是一个和他平等的人类,而是一条在砧板上蹦跶的鱼。
他往前走一步,我就控制不住自己往后退一步。高跟鞋崴了一下,差点扭到我的脚踝。
我的牙齿都在打颤,“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我身后三米的位置是资料室,资料室可以反锁。比拼爆发力我肯定比不过他,但如果他再往前走几步,我就能推倒书架阻拦他几步,给自己争取进入资料室的时间。
我咬咬牙,把手放到胸口的第一颗纽扣上。我太紧张了,以至于手指扣来扣去半天才解开第一颗扣子。
男人以为我已经放弃了挣扎,没有再采取暴力手段,而是闲庭信步一般悠悠把我逼到墙角。
近了,更近了。
他走到书架前,书架上的青铜摆件正好悬在他头顶。
“做你他妈的梦去吧!”
我一股劲扳倒书架,在青铜摆件与男人头皮碰撞的闷响中头也不回地往资料室跑。
“嗷!”男人咬牙切齿,“你这个。婊。子!”
他踢开书架的声音仿佛响在我耳边的催命符。我发疯似地飞快逃到资料室门口,进门反锁一气呵成,背靠在门板上时还在不停发颤。
“滚出来!”男人在暴怒中踢门,门板一下一下大幅震动。
我发誓,等我逃过这一劫,我要把慈善点所有的门都换成防盗保险门。
他捣鼓几下门锁,发现我反锁门锁后怒骂几声。
随即是枪声,子弹仿佛穿过了我的心脏,那点积攒的勇气顺着破洞咕咚咕咚流走。
我心头一凉,我要怎么在一个有枪的暴怒的男人手下保全自身。
门锁被男人一枪打坏,我只能用自身的体重压住门板,在男人不断踹门的动作中拼命使劲。
巨大的声响,惨叫。门板上的力道骤然消失。
通过声音我确定外面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正把另一个当猪头暴揍。
我躲在资料室里不知过了多久,手几乎握不住门把手。
门板被人轻轻叩了两下,我的心脏差点整个跳出来,“别进来!”
站在门前的人给了我平复心情的时间,直到我的大脑勉强恢复思考能力。
他像是含了一把沙在喉咙里说话,每一个字都粗糙又干哑,却给人安定的力量。
“现在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