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衍自打来到这个世界还没经历过炮战,不过根据蓝尼的讲述,他对这场战斗的凶险程度也有了一定的认识。目前他见识过的威力最强的武器是马克沁机枪,火炮的威力以及破坏程度再不济也要比子弹大个几倍,所以当时的场景也不难想象。
“经历了这样的战斗你们竟无一人受伤,还真是个奇迹。”亚瑟再次感叹。
“也不是没人受伤。”蓝尼将衬衣解开,向亚瑟和林衍展示了一下肩膀上的伤口,那处伤口有足小指那么宽,现在已经结痂,且看起来对蓝尼的行动没有什么影响。“这是我在那场战斗中受的伤,是处擦伤,其他人身上多多少少也有那么一两处,不过问题都不大。”
“而且这还没完。”蓝尼紧接着说道:“战斗结束后,我们本想休息一晚再走,没想到赫尔克里又给我们带来了一个坏消息——我们要搭乘的那艘船的船长被福萨尔将军抓住了。想要离开就必须救回船长,同时摧毁福萨尔据点里的火炮。”
还真是一波三折啊,我跟亚瑟都不在,系统居然还安排了那么丰富的剧情。想到这,林衍笑笑说道:“既然你们平安归来,那么那个福萨尔将军多半是凶多吉少咯。”
说到福萨尔将军的结局,蓝尼也笑着说道:“没错,他的下场的确有点凄惨。”
“于是我们连夜摸到福萨尔的据点,据点的守卫压根就没想到白天进行过激烈的战斗我们晚上居然还有力气向他们发起夜袭,对此毫无防备的他们在战斗伊始就落了下风,轻而易举就被我们尽数消灭,据点里的火炮也被我们破坏了个七七八八。营救出那名船长后,我们得知福萨尔在古巴海军失利后立刻又联系了美国海军,援军第二天清晨就会赶到,于是就我们本想就此打住,饶福萨尔这个孤家寡人一命,没想到这家伙在意识到自己已经彻底失败后,逃到一座塔楼上的他跟他手下仅存的几名士兵开始朝我们疯狂开火。此时我们手头正好还有两门火炮,那是赫尔克里特意留下打算武装自己的队伍的。见他如此丧心病狂,我们也不再留手,用这两门炮将那座塔楼、连带着福萨尔和他的手下一起轰了个稀巴烂。”
“真是个完美的结局。”何西阿点评道:“即使这已经是我今天第二次听了,但听到你说你们‘炮决’了这个殖民者首领,我还是有种抑制不住想要喝彩的冲动。这群人死有余辜,你们这么做虽然只是为了争取回家的权利,但无疑是帮当地人做了件好事。”
“可我们本质上还是一群强盗,一群即将被这个时代抛弃的家伙。”亚瑟毫不留情地泼了何西阿一盆冷水。
“是的是的,你说的没错。”何西阿笑呵呵地辩解道:“但我们也无法否认蓝尼他们为瓜玛本地人做出的贡献。一次反击、一次胜利或许并不能为他们的家园带来切实的改变,但做了总比不做强。没准多年之后,这次抗争会被那些本地人写进书里、编到诗歌里、故事里也说不定。”
“那我倒是相当期待。”蓝尼说着站起身,“好了,先生们,我们在瓜玛的冒险故事最终以打败那里的统治者圆满结束,后面坐船回来的事不说也罢。接下来我要继续工作了,好几周没做这些,我还怪想它们呢。”
蓝尼离开后,亚瑟和何西阿对视一眼,两人心有灵犀地往前凑了凑。
亚瑟率先发问:“刚才达奇跟我说你没有就他接触康沃尔的事发表任何看法,还说你以后不再参与帮派事务的决策,这是真的?”
何西阿坦率地承认了。“没错,刚才我是这么跟他说的。”
亚瑟嘴巴动了动,何西阿自然知道他想问什么,他摆手示意亚瑟不用发问,然后自己主动将原因说了出来。
“你还没发现吗,达奇越来越听不进我的意见了。所以即便这次我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并试图阻止他这么做,那么最终结果大概率还是以争吵以及他的一意孤行而结束。现在他来询问我的意见多半只是长久以来养成的一种习惯,至于我的看法,已经不那么重要了。所以在他跟我说出那个糟糕计划的那一刻,我瞬间想通了,与其试图纠正已经走上歪路且执迷不悟的达奇,不如让他看清楚他错的有多离谱。”
亚瑟没有说话,似乎是在理解何西阿话里的意思。过了好一会,他才面露忧色地问何西阿:“所以。。。达奇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他可不是一下子就变成这样的。”何西阿纠正道:“自从黑水镇那次事件之后,达奇就变了,你没有感觉吗?”
亚瑟点点头,“虽然感觉不是很明显,不过的确。但达奇这次回来,却让我感觉他几乎完全换了个人。做事不再考虑后果、不再听取别人的意见、一意孤行、自大、傲慢。。。”
“那个。。。”见两人当着自己的面毫不避讳地讨论着达奇的事,林衍明白他俩这是把他当成了自己人。达奇以前什么样他听亚瑟和何西阿说过,那时的达奇是个以拯救苍生为己任,有着强烈正义感,英明,懂得听取别人意见与批评的领导者。如果说他第一次见到达奇时还能从对方身上感觉到一两个上述的这些优良品质的影子,那么如今这些优点则是彻底从他身上消失了。
亚瑟和何西阿一同望向发声的林衍,林衍揉了揉脸以便让自己的精神更加集中,而后就达奇的变化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你们说,达奇会不会是因为计划屡次失败受不了打击才变成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