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姝略犹豫了一瞬,暂时没提谢虔的事,只说了魏婧昨天找到公主府,要求送昭儿去神京为质。
老太太立刻心疼地揽过昭儿,说道:“这样的话她也说得出来,之前真是我看错她了!”
魏婧住在嘉王府的这段时日,吃穿从不挑剔,待人也很和善,对待长辈更是恭顺,丝毫没有公主的架子,而且像是熟知自己的喜好似的,很能讨好自己。
老太太心里原本十分满意这个孙媳,却不曾想,对方只是表面恭顺,心里竟打着这样的主意。
边上的二夫人也说道:“平宁公主还是大嫂亲自选的儿媳呢,这马上就是谢家的媳妇了,怎么还这么吃里扒外的?”
二夫人因为自己没有儿子,生的女儿也不够聪明,日常自觉在其他两房夫人面前矮了一头,这时候恰好逮着大房的错处,便忍不住趁机讥讽。
大夫人在旁没有说话,但是脸色却十分不好。
魏婧要昭儿去神京为质的事,并没有提前和她商量。
当然,商量了她也绝不会同意。
她是有意让子期夺回自己的东西,在嘉王府里,兄弟俩怎么争斗都可以,但若涉及整个西北,必然是要以西北大局为重。譬如上次魏姝说帮西北造船的事,她即便再不满魏姝,也没把此事透露出去,让魏姝受大安责难……
大夫人垂着眼默不吭声,二夫人便也有些讪讪的,没再开口。
老太太则又问魏姝:“今天昭儿险些走丢,和平宁公主有没有关系?”
魏婧刚被拒绝,今天昭儿就差点儿走丢,很难不让人怀疑事情和她有关。
听老太太这么问,魏姝看向被张公公带上来的尤丹,道:“这就要问尤丹了。”
尤丹被带上来的时候,恰好听到老太太的问话,便回道:“我和平宁公主勉强算是旧识,但我今天来嘉王府只是偶然,并不是受谁指使。织云姑娘全程都同我在一起,我若真有什么旁的心思,她不可能毫无觉察。”
被一起带上来的织云,在旁仔细回想了片刻,才郑重地朝魏姝点了点头。
她带着小郡王和尤丹独处的时候,尤丹并无任何异常,更没有带他们靠近过王府的任何一处大门小门,他们就只是挑了一个僻静的地方,说话叙旧而已。
织云便是对尤丹再着迷,到了这时候,也不可能还为他撒谎。但魏姝对尤丹的话仍半信半疑。
她本想再盘问尤丹几句,却忽听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还有一道声音尖声喊道:“我侄女是陪我来看戏的,你们凭什么抓她?”
尚不等询问,几个老妈妈便押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走了进来,回禀道:“这是本家张嫂子的侄女,小名叫蓉蓉。之前我们奉公主吩咐,仔细搜查王府各处,虽没发现小郡王的踪迹,却恰好发现她藏在棠梨苑前的假山里,鬼鬼祟祟的,身上的衣裳也有异,便拿来给公主问话。”
魏姝前头许诺,谁能找到小郡王,便赏黄金万两,因此王府上下仆从,在之前搜查的时候便格外仔细,这一仔细,便把张蓉蓉给查了出来。
虽然小郡王已经被找到,但张蓉蓉行为鬼祟不说,身上还穿着和公主一样的云锦,存着几分邀功的心思,众人便把她押送到了魏姝这里。
屋内众人也都注意到了张蓉蓉身上的衣裳,和魏姝此刻穿的几乎一模一样,张公公不由率先质问道:“你为什么穿着和崇宁公主一样的衣裳?这可是御用的云锦,你是哪里得来的?”
张蓉蓉偷偷瞄了眼满屋子的人,抖着声音回道:“是……平宁公主送给我的。”
张公公皱眉道:“就算是平宁公主赏赐给你的,崇宁公主今天穿了这套,你应该是见了的,却故意和她穿一模一样的衣裳,到底是何居心?我观你的身量和崇宁公主差不多,方才低着头进来,又和公主穿着相同的衣裳,恍惚间,险些让人认错。”
不止是险些让人认错,而是真的有人认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