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王叔,我真的很羡慕你,”林瑞道:“羡慕你有太后疼着,有父皇宠着,羡慕你在这种地方,还能活得这般任性自在。
“我就盼着,盼着出京就藩的那一天,无论什么样的地方都好……环境再差,别人能活,我也能活,封地再小,总能养的活我一个……
“只要能痛快喘口气就好。
“结果,大哥出事了。
“往日处处嫌我碍眼的母后,开始对我嘘寒问暖,和许家表妹的婚事,从我十七岁,拖到二十三岁,忽然开始急迫起来……
“我知道他们想要什么,那个位置,说我一点都不想那是假的,可我不想被他们这么绑上战车……”
林瑞声音随着脚步一起停下,道:“王叔,你要到了。”
林夕跟着停步,问道:“为何要跟我说这些?”
“我也不知道……”林瑞自嘲一笑:“也许,是实在找不到可以说话的人,也许,是不想王叔把我想的那么……不堪。”
停了停,又道:“王叔,侄儿还有一事相托。”
林夕点头:“你说。”
林瑞道:“安姑娘落水,我见她性情刚烈,知她必然不肯再嫁,所以才贸然向父皇提起……
“以为可以一举两得,同时解除我与她二人的困境,不想后面会发生这么多事,甚至惹的安姑娘惊惧……”
他苦笑一声:“我也是事后才想明白,原来安姑娘要躲的不是别人,竟是我。”
林夕道:“许是你误会了,安姑娘……”
“无论是不是误会,”林瑞摆手道:“还请王叔替我转告一声,林瑞虽不是什么好人,却也不至如此龌龊……既安姑娘无心,林瑞岂会强求?”
林夕点头:“好。”
林瑞站定,对林夕深鞠一躬,转身离开。
……
回到院子,陈硕正挽起袖子磨刀。
见林夕进门,头也不抬道:“四皇子同你说什么?门口都磨磨唧唧半天。”
林夕叹道:“说他和安姑娘的事只是一场误会,说他和薛姑娘的事,只是一场交易。”
进去寻了花瓶和剪刀出来,坐在亭子里插花。
这玩意他没系统学过,好在审美在线,花也够美,怎么插都不难看。
陈硕道:“他为何跟你说这个?”
林夕想了想:“可能是怕我在皇兄面前说他坏话?”
不由有些不忿:“我像是喜欢背后告人黑状的人吗?”
“不像,”林夕嘴角刚咧开,就听见陈硕的下半句:“你就是。”
林夕大怒,正要反驳,忽然想起来最近他确实干了不少背后告黑状的事儿,顿时哑了火。
又听陈硕嘲讽道:“我才出去几天,你这个姑娘、那个姑娘的,认识不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