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制安好——
松了口气。
崔述神色惶惶,“我怎么了?”
这是傻得连自己身受饮冰掌都记不得了?舒念很快接受现实,宽慰道,“背上有伤,休要乱动。”
“嗯。”
舒念指指自己,“我是谁?”
崔述直勾勾地盯着案上水碗,然而方才疼得狠了,不敢胡乱动作,仰面道,“念念。”
两个字不啻于万钧雷霆,舒念指着自己鼻子,万分艰难问,“我是说,我叫什么名字?”
“水。”
舒念一口气吊着又倒回去,直噎得心口生疼,深知再问也是白废,老实捧了水碗,用匙舀了,慢慢喂他。
崔述渴得狠了,咕嘟嘟喝完一碗水,气力耗尽的模样,萎靡不振地耷拉着脑袋,小口喘气。
舒念又盛了一碗水,置在案上放凉。见他襟口处色泽深红,抬手摸了摸,竟是湿答答的——应是方才疼痛之中,冷汗淋淋,浸得透了。
出那许多汗,难怪渴成这般模样。
舒念一只手抚过他冰凉的后颈,“衣裳都湿了,脱下来吧?”
掌下黑发的头动了一动,“嗯。”
一时间舒念心中啥滋味都有,若非真的傻了,小吴侯崔述,焉能这般好说话?
“你别乱动。”舒念叮嘱,探手入被,除了湿衣裳,好在施针时便已脱了小一半儿,也算便捷。
舒念将湿衣裳掷在地上,回头看见白生生的一只脚露在棉被之外,足趾蜷作一团,应是冷的,摇头道,“你盖好被子——这是什么?”
足踝处乌沉沉的,经年旧伤累累,应是捆绑伤,一层叠过一层——舒念指尖微颤,抚在足踝之上,“谁干的?”
崔述喝了水便昏昏沉沉,伏在枕上发怔,被她一触一个哆嗦,一条腿挪着往被里躲,“痒。”
舒念只得松手,掖紧棉被,移到崔述眼前蹲了,神情严肃,“你脚上,还有手腕上的伤,是谁干的?”
崔述困惑地看着她,“什么?”
舒念双手比划了一个绳索捆绑的动作,一字一顿道,“是谁,绑了你?”
崔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阿兄。”
舒念心下一沉,“苏存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