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舒女侠妙手仁心,叫人佩服。”阿阮终于笑完,翻身坐起,却是面上飞霞,艳如桃李。
舒念指一指发间,“发冠歪了。”
“哦。”阿阮稍觉尴尬,抬手去整,却是越整越松,仿佛下一时便要散架。
舒念看不下去,上前接手,松开玉冠,往袖中摸一柄木梳,梳通挽发,“头发密,挽髻可是难为人。”
阿阮动了动,迟疑道,“很密么?”
“嗯。”舒念手上忙碌,“约摸只有阮头牌能与你比一比。”
“休将我与阮倾臣相比。”少年推开舒念,自去镜前整冠。
舒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正待言语,阿阮忽然神色一凝,“有人来了。”
“刚打发走,怎么又来?”
阿阮扯下玉冠,打散头发道,“都是练家子,不是村里人,应是……南院来人。”
舒念一惊,“我该如何?”
“慌什么?你是大夫,来阮倾臣住处,自然是诊病来的。”阿阮简便说完,拔足往东厢去,吩咐,“平日里怎样便怎样,别怕。”
舒念想了想,也跟过去,却见阿阮立在东厢地上,正脱衣裳,老脸一红,“我我我先出去。”
“也不是头一回了,我很习惯。”阿阮想了想,“有没有法子装得像些?南院管院内功深不见底,怕难遮掩。”
舒念取出一物,“辽参丹,给极虚的病人紧急补气时用的,若人好好的,吃下这个浑身燥热,高烧一般,药劲儿过了便无事,只——”
阿阮不待她说完,一手接过,眉头不皱一下便咽了,往**躺下,仰面看她,“别害怕。”
难道自己表现得很惊恐?倒叫他三番五次安慰。舒念无语,感觉杵在这里不成个样子,索性出去,寻一只药罐子去院中洗刷。
果然不过半盏茶工夫有人过来,正是南院管事,带着四五条大汉,一个个目湛精光,俱是内家高手。看见舒念,管事停步,“小舒大夫原来住这里?”
“不住。今日阮公子寻我看诊。”
“公子何在?”管院道,“听闻老秦说公子好些,很是惦念,带人来接公子回去。”
“那边。”
管院点头,吩咐护卫院中相候,自己循着舒念指点往东厢去。
舒念也跟过去。一前一后入了东厢,便见帘帐低垂,隐约一人横卧。
管院拱手行礼,“公子,老奴接您回去。”
帐中人无声无息。
管院回头,“怎么回事?”
舒念稍一琢磨——如今淮王北征未归,南院人事繁杂,贸然回去易露破绽,倒不如借病在此将养,等淮王南归再回南院,万一诱得淮王到此,更加事半功倍。
便道,“阮公子病势沉重,谁来探望都是这般,谁也不理。”
作者有话说:
明晚九点《因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