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为了你给我讨厌的人尊重?”
许嘉音冷笑:“你终于承认了是吧,你讨厌她,所以你几次三番给她使绊子。”
大雨像是一颗一颗石子,打在身上很疼,又在接触衣料的时候化成空气,无孔不入,最后结成冰,刺激着皮肤。
我刚做完手术,难受到几乎支撑不住,又淋雨,我甚至感到一阵阵剧烈的痛楚向海啸一般袭来,但我不想输。
紧咬着牙:“她也配?”
许嘉音胸腔剧烈起伏,生了很大的气:“姜如,你说我脏,你更脏,这么狠毒,有什么资格说我?”
“你就在这雨里清醒一下罢!”
说完,我惊诧地看着许嘉音走回车里,白薇薇眼神心疼,拿出外套给他穿,然后是毫不留情的关门声,他们的车扬长而去。
我站在雨里,终于明白了,许嘉音一直在生气,生气我那句骂他“脏”,再加上这次白薇薇故意害我,他终于抑制不住,拿我撒气。
我去摸手机,摸了个空,才想起许嘉音把我的手机拿走了,他知道我出门不带现金,故意不想让我打车,以此来教训我。
忽然很想哭,似乎这辈子都没这样委屈过。
还记得以前我去接许嘉音下班,在一个很破的录音棚,要走很久很久,那天的雨也像今天这样大,我撑着伞,却还是湿了全身。
许嘉音看见我的时候,又生气又难过,他在责怪自己没有能力让我过上好的生活,可我不在乎,和他并肩走在伞下的时光,一点也不冷。
爱我炙烈的许嘉音,终究死在回忆。
我弯着腰,用手捂着肚子,大雨催着我的脚步,不得不强忍着疼去寻找避雨的建筑物。
世界昏暗一片,好像只有我必须吃很多很多苦,才能找到一点点避风的角落,许嘉音再也不是我的家了。
……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
周松坐在我的床边,看我睁眼,喊来医生。
“你是家属啊?病人刚做完手术,怎么会出去淋雨?”
周松点点头,又摇摇头,忽然反应过来:“手术?什么手术。”
医生面色变得严肃,像是在责怪周松作为家属的不尽职:“人流。”
“哦…人流…什么?!”
寂静的病房里,我忍受着周松的刨根问底,他从许嘉音让我签合同到现在,问得事无巨细。
但我一个也没回答。
我目光呆滞地看着点滴里的药水落下,感受身体里那种被无尽掏空的塌败。
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好起来,或者就像大夫所说,就此落下病根,好不起来了。
“如姐,许哥心里还是有你的,不然他怎么能让我去找你,幸好发现你晕倒在路边,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我时常觉得,周松跟许嘉音如出一辙的好笑,坏人他们当了,又想当好人,难道造成这一切的,不就是许嘉音吗?
见我不回答,周松掏出手机,嘴里念叨:“这么大个事儿,我得告诉许哥一声。”
周松所说的,是我的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