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喝多了,有些不舒服。”
此话一出,白薇薇瞬间有些尴尬,周松连忙打圆场:“诶诶,嫂子,这杯我替如姐喝。”
我心中一嘲,周松一直都管我叫嫂子,但是在白薇薇面前,我又是如姐,这何尝不是许嘉音的态度呢。
白薇薇并不领情,避开周松拿酒杯的手,转头朝许嘉音投去求助的目光。
许嘉音今日梳起刘海,一身黑色西装,斯文正式,那是我无数次想象过的许嘉音,我一直都在等这个男孩儿长大,等他收心稳重,可我等不来了,再也等不到了。
“姜如,我知道你喝酒没问题的。”许嘉音挑了挑眉,走到白薇身边,就像是在替她撑腰。
曾几何时,我也是在海选评委面前、赞助商面前、甚至是周松面前,这样替他撑腰的。
我微笑:“可我刚才喝多了,实在喝不了。”
因为今天结婚,许嘉音始终架着一副令人如沐春风的表情,听我说完这话后,他眯了眯眼,靠近我,用只能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今天是我婚礼,不想对你发脾气,再敢摆一张臭脸,就给我滚。”
他说完,把酒杯递给我,手腾在空中,我和他对视。
眼前这个人,眉眼五官都没有变,可我怎么就不认识了呢?
那个对我温柔如斯的许嘉音,心疼我的许嘉音,一心一意的许嘉音,怎么就消失不见了呢?
心脏像被重物撞击,发出只有我能听见的碎裂声音,说不出来的疼。
周松对我小声说:“如姐,你就喝了吧,看在许哥今天结婚的份儿上,求个好意头。”
我敛了敛眼皮,原来所有人已经把我对许嘉音的付出看成是理所当然,原来在所有人眼里,我的真心只是个笑话。
泪水在眼里打转,是委屈是难过也是释怀,我接过酒:“好。许天王,祝你跟妻子……百年好合。”
随即,一饮而尽。
许嘉音终于满意,带着白薇薇去了另一桌,我拿起包,周松拦住我:“嫂子你去哪儿?婚礼还没结束呢。”
我冷冷道:“周松,你我许嘉音一起打拼过,你叫我一声如姐可以,别再叫我嫂子了,当然,如果以后你能装作不认识我,更好。”
周松不明所以,望了望许嘉音,又看了看我,有些手足无措。
我笑如自嘲:“他俩的目的已经达成,我在不在这儿,已经不重要了。”
白薇薇不过是想在我面前宣示主权,想要恶心我,而许嘉音呢,看着两个女人为他相争,一定觉得很有面子吧。
周松不说话,也许他也觉得许嘉音对我有些过分,不再拦我,我终于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回到家中,准确来说,是许嘉音送给我的房子中。在圈内打拼这些年,我没要过工资,把手里的业务都转手给周松后,许嘉音给了我一套房子作为补偿。
一路上,我腹痛难忍,来到玄关,我连鞋都没脱,便跑进盥洗室。
剧烈的呕吐令我头晕目眩,黑暗袭来,我便这么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晚了,盥洗室的滴水声听起来冰冷吓人。
不过我已经习惯了,而且是习惯两次。
一次是亲人离开,一次是爱人离开。
我打开沿路的灯,从盥洗室到卧室,再到客厅,明亮的客厅里,一沓不薄的合约还安安稳稳地放在茶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