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开沿路的灯,从盥洗室到卧室,再到客厅,明亮的客厅里,一沓不薄的合约还安安稳稳地放在茶几上。
从玄关处到室内,有两排脚印,一串是我踩出来的,另一串是许嘉音上次留下没有擦的。
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不脱鞋了,他是嫌这间屋子的地板连同我太过廉价,他怕脏了自己,这也是为什么他敢开出这种毫无尊严的合约的原因。
我回卧室翻出房本放在茶几上,还有两把备用钥匙,然后仔细翻阅起那份合同,越看越想笑,随手把最后一页撕得粉碎。
手机不适时地响了起来,我没有朋友,能给我打电话的,除了周松就是保险销售。
果不其然,屏幕上是周松两个大字,我摁断,结果又打来,如此接二连三,好像我不接就不罢休一般。
“喂?”
“如姐,许哥喝醉了,要找你。”
我眉头一皱:“……如果我没记错,他跟白薇薇下午刚结婚。”
周松那边急迫地叹气:“薇…嫂子怀孕,老早就回去休息了,许哥一个人在外面跟兄弟们喝酒,醉了谁也拦不住。”
“你跟他说我没空,让他找他别的女朋友。”反正有七八个。
不等周松说完,我直接关机,在客厅坐着休息了一会儿,打算回卧室收拾行李,我要离开许嘉音,结果响起一阵剧烈的敲门声。
我狐疑地来到玄关,从猫眼往外看去,许嘉音喝得烂醉如泥,紧紧扒着门不放,旁边周松劝说,被几次三番地推到一边。
“滚开!我要找姜如!”
“如姐休息了,许哥,我送你回去吧。”
“滚!这里是我家,你想让我回哪儿?!”
我本来不想开门,结果听见邻居叫骂,生怕他们会出来看,那第二天媒体的头版头条,就都是许嘉音结婚夜出轨了。
我不想惹上麻烦。
“吱——”
门从里面打开,周松愣住了,许嘉音也愣住了。
“姜——”
“闭嘴。”我冷冷打断。
许嘉音立刻收声,耷拉着脑袋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
周松看见我,一脸堆笑:“如姐,许哥就交给你了。”
我没答应,对他说道:“你在楼下等着,一会儿我叫你上来接他。”
周松欲哭无泪,他走后,许嘉音立刻朝我扑了过来。
“姜如,你怎么不见了,我找你找了好久啊。”
许嘉音一身酒气,两手抱着我,说不上用力,但紧紧锢着,他记着我刚才的训斥,在这种意识不清的情况下,都压小了声音。
我把他带进玄关关上门,他却突然放开我,晃晃悠悠蹲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