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张辽居然可疑地觉得他这话中说是说着自己不聪明,却很有大智若愚的意味。
可这选择……
“行了,现在说那么多也没什么意思。一来那乔侯要不要我这么个打手尚是未知数,二来咱们总得先将这些山贼解决了才能谈待遇的问题。”
张杨一边说,一边从衣袖里摸出了火石。
要对这些山贼动手,无论是他还是张辽都没有这么多的心理负担。
他们这些个边地男儿,最痛恨的莫过于有勇力之人不将力气用在对付外敌上,反而劫掠更弱者。
而从这山贼头目的口中透露出的营地现状,也让他们更少了几分顾虑。
在他们上山之前,乔琰还专门叮嘱过,若真要选择火攻,务必选好位置,以免山火不熄,殃及了无辜。
现在倒好了,这周遭的林木都在这伙山贼的手里被砍伐出了一片空白地带。
如此说来,这把火还真能放!
那山贼头目还在做着领人劫掠乐平的美梦,却忽然被火起的惊呼之声吵醒。
他刚睁开眼睛,伸手去摸手边的佩刀,却忽然闻到鼻息之间何止是有什么东西烧焦的气息,还有一股血腥味。
他心中惊觉不妙。
可还不等他走出营帐,便有一道身影当先闪身而入。
外间火起映入的火光,将帘帐给染成了通红之色,也将此人的身影给隐约映照了出来。
这不是那白日里前来的张辽又是谁。
但这个名字还未曾喊出来,张辽已经一刀劈来,正中他的脖颈。
这山贼头目也算是力量不小,可要知道张辽所属的家族虽改姓潜踪,却到底是昔年豪族,绵延到今日家中也还小有资产,足以让他在修习武艺的过程中,得到远非野路子可比的教导。
他一击得手,眼看着这倒地的山贼头目已经失去了呼吸,又果断地一刀砍下了他的头颅。
头目先死的顺利并未让这少年出现什么自得的情绪,他抓起这头颅的发髻,迈步而出营门,高声喝道:“贼首已死,速速除贼!”
张杨早在四方多处点着了火,这五百余人聚集的营地中火势绵延得极快,现在听到了张辽顺利得手的消息,他又从那楮皮衣中摸出了一把铜锣,狠狠砸了两下。
这实在是要比张辽那贼首伏诛之言还要具有穿透力的声响。
本就先被起火吓了一跳的山贼,先是听到了头目身死的消息,又有横空一颗头颅砸下,让他们辨识出了头目的身份,当即乱了阵脚。
偏偏还在此时出现了这等响动,让他们很难不怀疑,正是官兵上得山来了。
但火光夜色之下难辨敌我,更有身上也着了火的在四处扑腾扰乱判断,使得他们只见周遭人影攒动,并分不清楚具体的情况。
而张辽和张杨一个丢了山贼头目的头颅,一个丢了手中的铜锣,此刻手中空闲,便掣刀朝人砍来。
本还有机会聚集起来逃出火场的人,因不知在何处响起的惨呼声,先不免彼此提防攻击了起来。
黑夜中的乱象本就容易诱发人心中的恐惧。
其中一人心中惊惶,下意识地便朝着距离他最近的一人砍了过去,但在他砍去方向上的那人本是个武艺好手,当即就提刀迎了回去。
因他们这向来劫掠成性所养出的残酷作风,他虽是后发,却极为干脆地将这先动手的小卒给砍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