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令雎难得认真地回道:“你这就多虑了。我等遵从陛下行军指令,在攻破敌方营垒的时候如此,在守卫这出庆典安全的时候仍旧如此。要是真让这孩子接近到能受伤的距离,那我们也好趁早别干了。”
“再说了,你看到那个孩子问话的时候还在用手摸着新衣服吗?”
她原本跳脱的目光都在此时显示出了几分追忆过去的怅然,虽只是稍纵即逝的一抹神色,但黄月英觉得这应当并非是她的错看,“你放心吧,她不会凑太近的。”
“你与其担心这个,还不如想想这出在洛阳城里的烟花能不能比起当时在长安城中的更加气派,再想想那纺织的机器还能不能再进行一番改良或者扩大生产,让她们再多一件置换的衣服呢,对吧?”
黄月英刚想夸吕令雎这几年间成长不少,又忽听她话锋一转,“不过你说到衣服,我倒是想起来一个问题,这出庆典上,陛下是预备穿甲胄还是天子冠冕?”
黄月英:“……你怎么突然想到这个?”
吕令雎回道:“谁让陛下说的,这是这场平定冀青二州的战事论功行赏,算起来陛下自己还是主帅呢,自长安号召出兵之时她身上穿的便是甲胄,按说今日这么穿也没错。”
“但这又是昭告四海归一的庆典,好像还是穿天子冠冕华服更合适一点?”
“要不头顶十二旒冕,身上穿甲胄?”
黄月英已经无话可说了。
她努力让自己的表情不要在此时有所失态,问道:“你觉得这好看吗?”
她敢保证,要是吕令雎敢将这个提议在乔琰的面前说出来,大概是要找打的……
反正陛下自有自己的算盘,这种事情就不用在此时拿出来问了。
但说不定,这等缺心眼的表现还挺得陛下青眼的?
黄月英思忖了片刻,决定不对此做出评价。
反正到底要穿着何种服饰来举办这场庆典,绝非是这出洛阳之会中的重点。
她想到在两个月前陛下便已交付于工部来做的东西,脸上不免闪过了一抹笑意。
那是一份尤其特殊的“战功簿”。
像是荀彧诸葛亮一般在内政上立功,像郭嘉司马懿一般在战略上着手,像是赵云吕令雎一般征战沙场,像是陆苑王异一般坐镇边地,又或者像是昭姬一样紧握文化的传播媒介,都不是她所能走的路。
但她也能凭借着自己的头脑和一双手,将自己的名字镌刻于其上,这便是她今日身在此地的意义。
也是——
这场洛阳论功庆典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