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过个年,山红不仅有人送吃的,还有人送玉器,还给了两万块钱给我。(明所长送我的,我送给了她。)”
她无非是表明,我姐姐优秀,但我万山红也正在茁壮成长。我想阻止都来不及,何况,她是女王,我不能打断她的话,否则,她会摔筷子。事至如此,我只笑道:
“您老人家,我们吃住都在姐姐、姐夫这边。我送点钱,比起姐姐、姐夫对你们来说,微不足道。”
我娘没有表扬我姐。我知道,我娘一直对我姐不太满意。我姐结婚六年,不知什么原因一直没怀孕。
去年夏天,我动员他们两口子去苏西坡那儿看看。我姐不太信。我娘发了火,她才肯去。结果八月份怀上了。我娘把功劳记在我身上。
平时,我师父要送些烟酒给我,朋友们也总要送些烟酒,鸡鱼牛肉给我,而我姐呢,开店是求人的事,经常要拎些东西送出去,所以我娘免不了碎碎念,说我经常有些进项。
我姐听了,一脸不悦,但她忍住没有说话,大概是过春节的缘故吧,争来争去,觉得不吉利。吃罢午餐,我姐眼睛瞟了我一下。我也早想跟她说说,就跟着她下楼,她说:“去你工作室吧。”
两人坐下,她直截了当地说:“我们凑点钱,为爹娘买套二手房,再好好装修一下。老人有老人的生活习惯,他们也不喜欢跟我们一起过。”
我沉默着。
她说:“我们牙口好,饭要硬点,菜呢,排骨猪蹄经常吃,他们牙口不好,咬不动。再说,冬天还好,一到夏天,想穿着短裤在屋里走走都不方便。”
我姐说的也是实话。我顿了顿,说道:“你先征求他们的意见。再说隔得太远,也不好照顾。”
我姐冲口而出:“就在对面,石哥隔壁有套房,只要三十万。”
我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姐,不是我不愿意出钱,总觉得你这样一弄,他们俩准会找个借口回老家。”
我姐叹息一声:“你不同意见就算了。”
晚上,我跟我娘专门谈了一次,我劝道:“俗话说,六十不当家,七十不理事。你们俩住姐姐家,就不要管闲事。少说些话。我想想办法,明年买套房子,跟我住。”
我娘一听就明白,说道:“你买大一点,我手头也存了钱。”
看我娘那架势,早就不想跟我姐住了。我心想,莫怪婆媳难处,就是娘女也难相容。我盘算自己的收入,本市均价6000多一平米。买套120平米的房子,得花70多万,再加上装修,怕有个百把万才住得进。
我忽儿有些凉凉的,手头不过二十万,我娘说她手上有笔钱,其实,乡里人把十来万看成是笔巨款了。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跟我娘许诺容易,要兑现,这压力有点大。我平生第一次,为家事失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知什么时候睡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竟然做起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邓总来拜访师父,师父说:山红没房,你送他一套吧。
邓总当即取下一串钥匙,说:明天搬进去。
醒来,这梦还很清晰。我一脸通红。曾经给人解释过,梦是人体的帮手,想不到,连我没房子,梦都来帮我。
坐在床上,回忆着这梦,我竟然有了这个想法——等师父回来,隐晦地跟他说说自己的困难。
也许他会听出我的弦外之音。然后,把邓总请来吃个饭,席间,把我的难处说出来。
当然,天下绝对没有免费的午餐,送是做梦,但最大幅度地优惠,也许,估计,基本上,是可能的。
于是,我盼望着师父早一天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