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众目睽睽之下他既没办法跟疯子交流,也没办法看他塞给自己的纸条,只能硬着头皮坐在纸马上。
“新郎上马!下聘去喽!”
老太太的声音响起,这个声音王锦很熟悉,他瞪大了眼睛,转头看去。
说话的确实是那个脑袋飞上了天的老太太。
她从王锦身后走来,经过他身边时还挑了挑眉毛,露出了一个令人反感的笑容。
王锦刚刚还在想,下聘的时候应该有媒婆参与,这个已经散了架的老太太会以何种方式出场。
可他万万没想到,媒婆居然会像个没事人一样溜达出来。
“看来疯子就是在顾忌这个,被杀的纸人会以某种方式复活。”
“那就只能在花爷复活之前把事情办完了。”
王锦摸了摸下巴,纸人不能随便杀,而且疯子现在的样子说不定就跟他干掉了纸人有关。
脸颊痒痒的感觉在王锦穿上纸衣之后就消失无踪了,取而代之的是阵阵清凉。
疯子戴着乌纱帽,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
一队人马走到了王锦身前,铜锣唢呐轮番作响,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新郎下聘,骑马拜堂!”
“骑马拜堂,家破人亡!”
几个小童打着灯笼来回奔跑,嘴里还唱着模糊不清的歌谣。
“谁家孩子,真烦人。”
王锦皱了皱眉,随后下意识地开始琢磨歌谣的意思。
“就是说拜堂的时候一定要下马?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思索无果,王锦决定在拜堂的时候多注意一下,现在想太多也没什么作用。
无数盏灯笼映出的诡异绿光里,一行诡异的送亲队伍缓慢地行进着。
近百号人中,勉强能称得上活人的只有一个半。
新郎穿着人血染红的纸衣,骑着白纸扎成的纸马,年轻俊朗的脸上沾着血污与尘土。
纸扎的小童们唱着诡异的歌谣在前方奔跑,惨白的脸上涂着两团腮红。
领路的媒婆脑袋一晃一晃,好像随时都会掉下来,可她仍然满面笑容地抽着没点燃的烟袋锅,依稀能看见她嘴里燃烧了一半的白色蜡烛。
牵马的伴郎身形高大,头顶戴着新郎口中代表喜庆的乌纱帽,布满血迹的白色寿衣变得鲜红,裸露在外的左臂能直接看到鲜红的血肉与蠕动的竹条。
德高望重的老者拄着拐棍,手里的灯笼映照着他胸前的红色纸花,也照着他面无表情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