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瑟里:“就在所有居民区的正下方,尊贵的伊塔王,您想要捣毁它吗?”
他现在的思绪似乎很错乱,一会笑一会面无表情的断断续续道:“那您会带着……所有的蜃星原住民一起陪葬,676个女人,243个幼崽……还有这里的一些男人和外面的一些男人,他们是蜃星最后的原始物种,药库受到攻击会将污染物瞬间流入圆月之泉,这座城市的核心会和我的基地一起完全毁灭掉。”
云淮安静的看着墨瑟里。
身后原住民们的呼吸沉重极了。
“先知说过,他很喜欢蜃星的泉水,圆月之泉是蜃星的灵魂。”
墨瑟里笑了几声:“听到了吗?只有我的权限才不会惊动药库系统,你不能杀我,除非你想要这里完全消失。”
“……这里曾在坠落之战中被牵连变成了废墟,我们能在第一个废墟上建立城市,就可以在第二个废墟上继续建立,蜃星人总会找到解决污染的办法,而你,必须死。”
墨瑟里猛地抬头,看见了一双双仇视的眼神,那些眼神有一种破釜沉舟的勇气,还有深可见骨的厌恶。
明明一天之前,他们还只是连垃圾都不如的实验体而已。
地面的动静越来越大,似乎上面的战斗越来越激烈,云淮看了墨瑟里一眼忽然道:“我看起来,真的很好威胁吗?”
墨瑟里下意识:“什么?”
云淮带着白色手套的指节曲起,又轻轻蹭了一下越发清厉的侧脸,正式迈入成长体的王力缓缓回填,让他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成长体的魅力。
他垂着紫色眼眸看着墨瑟里,在摇晃的空间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
墨瑟里在云淮的眼中找不到任何东西,现实告诉他眼前的是传说中至高无上的伊塔王,但云淮的长相给了墨瑟里一种极其惑人的哄骗感,让他丢失了警惕性。
明明看起来,只是个少年人而已。
说不清从哪里开始出现的问题,但眼前的人好像在每一步都在高高在上的俯视着所有的事情。
从调换飞舰开始,他就已经落入了伊塔王的陷阱。
墨瑟里脑后一阵发麻,又想到伊塔王的暧昧对象是尼利厄龙……那个可怜的,还在亚成年状态就被一个人丢在创生星域的怪物崽子。
冰锥持续的震颤证明伊塔王并没有搭理他的威胁,墨瑟里看了那些冰刺一眼呢喃乱语:“我的研究是伟大的救赎,你们阻止我,就是阻止宇宙的进程……你和他不会有好结果,你太年轻了……他会因为太强大而失控发疯,风暴之眼会摧毁黑耀系,所有的一切都会在不久的将来平等的走向死亡。”
“路凛安不会因为风暴失控,他只会为爱情发疯。”
年轻的王看了他一眼,白色手套落在衣侧道:“至于我?我会在十八岁就做到你研究了一百多年都还做不到的事情,我会带领伊塔人走入新的纪元,而你,将再也看不到明天的星链。”
云淮最后看了墨瑟里一眼,他安静转身,蜃星的原住民们沉默的让开了一条道路。
几个呼吸过后,机械门的位置随着沉闷的钉声轰然倒塌,冲击它的六棱冰锥随着王的离开而融化,冰凉的雪水浸湿了墨瑟里的身体各处。
雪水混着致命伤口的血水,似乎是神明对罪与恶的冰冷惩罚。
地下警报轰然响起,原住民们无声的看着云淮,作为传承之物的白蝴蝶停落在少年的肩上,让他们确信这次一定没有认错客人。
这是一个,被先知在四百年前就已经预知到的尊贵的客人。
阿俐诺低道:“我们不惧怕污染,只惧怕失去自由和求生的信念。”
尊贵的客人停下脚步:“不用怕。”
他有着最真实的温柔和安定,只是站在那里,就是令人真心倾慕的模样,“我丢失的力量已经开始回归,在一切坏事情发生之前,我都会阻止它。”
云淮顿了顿:“蜃星文明不会消失,你们的家园永远不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