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和林巍这样无休止的耗下去,一旦陈荣基真的死在医院里,他就彻底完了。
他为什么要如此着急低估收购顺洋生命?
第一,是为了能够在还没有继承到陈荣基手头股权的情况下,维持自己顺洋第一大股东的股权,稳住浮动得人心。
第二,则是为了避税——只要抢在陈荣基死前将一定的股权回收,到时就可以适时决定放弃继承一些股权,重新规划好新的股权结构之后,将陈荣基的股权通过别的方式交易出去。
南韩半岛是全世界对富人遗产税收的最高的国家,这是某种意义上对财阀的一种限制,陈星俊已经找人打听过了,就目前来看,时任总统派系的家伙不但没有考虑减免一部分税款,甚至紧急加税的念头。
就是为了狠狠刮他一笔。
六十?七十?还是更高?
陈星俊都不敢想自己到底要花多少钱,这笔钱他自己一个人肯定是出不起的,少说也要从公司挪一半,而只要林巍这狗屎卡在这,到时候能不能从公司顺利拿到这笔钱?
更要命的是,林巍如今加入顺洋生命之后,必然只是一个开头,只要自己一天不开口,他就会日复一日的想办法渗透下去,直到某一天彻底成为一颗生长在顺洋血脉中的毒瘤,在顺洋致命的地方引爆。
强忍繁琐思绪,陈星俊摆摆手让千瑞珍去睡觉,自讨没趣的千瑞珍也不想多说什么,只是意兴阑珊的离去,而陈星俊就这样又一次在书房枯坐了一夜。
次日一早,顶着黑眼圈,再次前往公司,陈星俊却捂着心脏,头更痛了。
只看顺洋公司内,员工尴尬无奈的站在一旁,而安喜延这个狗崽子则带着一群检察官晃晃悠悠的搬着文件。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陈星俊怒喝一声。
“查账。”安喜延露出微笑,不紧不慢的翻看着手里的文件,而后,悠悠然道:“有人举报你们内部存在偷税漏税的情况。”
“我们已经补交过税款了!”
陈星俊想要伸手拿过文件,安喜延却手一抬,躲了过去,伸出一根手指,警告他别再伸手,与此同时,慢悠悠道:“未必是陈会长的过错嘛,内部有人挪用公款造成亏空,这其中涉及巨量财富流向海外,罪名可不小。”
安喜延的话让陈星俊瞳孔一缩。
他心脏砰砰直跳着,表面努力不动声色:“那这也该是公司内部的财务问题,检察官凭什么来查?你们的调查令呢?”
安喜延啪的丢出一张纸,陈星俊看过一眼,只觉得头皮发麻。
真有!
而且,罪名按的还很大。
陈星俊阴沉着脸。
“那就这样,陈会长,请别耽误我们正常工作,放心,我们动作很快,拿完东西,就不叨扰了。”
安喜延的笑容在陈星俊看起来可恶又可恨。
陈星俊深呼吸,不再说话,走进办公室,一屁股坐下,一旁的检察官将他的办公室搜的乱七八糟,而陈星俊只是一只手捂着额头,双眼满是煞气。
安喜延走了一圈,最后还是不依不饶的追到了办公室里。
陈星俊只是眼神冰冷的盯着安喜延,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