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莳锦没理她,只顾洗着那柄小金刀。若非先前的情况紧急,她是绝不愿让她和段禛的定情信物沾上那人的血的,好脏。
见她不说话,水翠便看了一眼铜洗里,惊见一盆水都红红的,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娘子,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第一反应是夏莳锦哪里伤到了,于是赶紧点起灯来,前后左右的检查夏莳锦的身上。
被水翠检查了一圈儿,夏莳锦才有些木木的说:“别担心,我没有受伤。”
“那这血里谁的?”
“是贺良卿的。”夏莳锦冷静答道。
“贺、贺良卿?”水翠疑心是自己听错了,然而却见自家小娘子用力点了点头,极为笃定。
这时水翠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难道刚刚那些动静,是贺良卿闯进了娘子房里?”
夏莳锦点点头。
水翠眉头展开,整个人吓傻了一般,良久才反应过来:“奴婢去将护院叫来!”
夏莳锦一把拉住她,淡淡道:“先去将这些水倒掉吧。”
闻着那血腥味儿夏莳锦便不舒服,将转身回到榻前,将擦洗干净的小金刀放回剑鞘里,又重新塞回到枕下。
水翠将满是血污的水泼掉,直接换了一个干净的铜洗回来,打满清水,端至夏莳锦的身前:“娘子,您先净净手吧。”
夏莳锦点着头,将一双柔荑放下水中,反复搓洗了数十回,才觉这双沾过血的手干净了一些。水翠再次将水倒掉,便赶紧回来陪着夏莳锦。
“娘子,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夏莳锦突然将她抱住,拉着她也坐到榻边,仔细讲述起先前的一幕。水翠这边听得心惊胆颤,最后只庆幸:“还好娘子反应机敏,若不然真不知今晚要出什么事!”
先前夏莳锦压根不知哭,这会儿安全了,才想起来哭,趴在水翠的肩头,委屈至极。
水翠一边轻拍着她的背脊,一边劝道:“娘子别怕,明日一早奴婢就将此事禀报给侯爷和夫人,他们定会往倚竹轩多派人手来的!”
其实倚竹轩以前也有护院守着,只是随着夏莳锦长大,不喜自己小院里天天有男子晃悠,这才叫他们都去院外守着,不许进院子。
孟氏当时出于女儿的闺誉考虑,也便同意了。
如此一来,像今日这种有高手将贺良卿带进来的情况,便难以避免。若是天好时还可以听到点动静,若是像今夜雷雨不断的情形,院外的护院们也得找避雨的地方,是以便压根儿听不到这边的动静。
夏莳锦摇摇头:“事情已经过去了,就别吓母亲了,还是不说的好。再者贺畜生的那条腿便是不废了,恐怕日后也要不良于行,他应当不敢再来了。”
白日她才告诫过丫鬟们不可再称贺良卿为贺畜生,今晚自己也忍不住如此唤他了。
水翠有些着急道:“可今日被您伤成这样,谁知贺畜生会不会钻了牛角尖儿豁出去呢?”
夏莳锦略想了想,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于是便道:“不如这样,明日天亮后去找人牙子买几名武婢回来,姑娘家可以直接住在倚竹轩内,就近保护我。”
这的确是个不错的办法,水翠点点头:“奴婢明日天一亮就去办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