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鸾容止了抽泣,“还未曾。”
“那四妹妹还是先去见见他们吧,他们也一直挂心着你呢。”
夏鸾容抬眼看着夏莳锦,见她青白分明的眸子里透着清冷疏离,疑心她这是在下逐客令。不甘地又问了一遍:“那三姐姐陪我去庄子的事……”
夏莳锦垂下眼睫,透着丝无奈:“实不相瞒,那日去过庄子回来后我便小病了一场,府医瞧不出毛病,母亲便找了位方士来看,才知是我生来八字弱,受不住阴气重的地方。”
这话说得再明白不过,她是不可能再陪夏鸾容去祭拜崔小娘了。
夏鸾容不禁心微微凉了下,也没理由再多赖下去,起身辞出。只是她也无心去向夏罡和孟氏请安,只径自出了府。
阿露一直悄悄跟着,眼见她出去了,便急忙回倚竹轩禀报:“娘子猜得真准,四姑娘根本未去向侯爷和侯夫人请安,直接就从后门走了!”
夏莳锦坐在玫瑰椅中,一手焐着茶杯,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凉飕飕的。水翠瞧出她神色不对来,忙问:“娘子,可是有什么问题?”
夏莳锦缓了缓,说道:“这证明夏鸾容今日回来是奔着我来的,故而在我这处没得到她想要的,也根本不会去看望父亲母亲。”
“难道她就是为了请娘子陪她回趟庄子?”
夏莳锦有些坐不住,起身边踱步,边分析:“刚刚她自称近日未曾回过庄子,可她绣鞋上分明粘有庄子梯田里特有的红泥。且那红泥湿润,应是今早才粘上去的,她明明就是从庄子上刚回来。”
水翠听出此事的怪异之处,眉头皱起,深觉这背后有什么:“可四姑娘为何要拿这种事扯谎?”
“如果我猜得没错,她应是想博得我的同情,好答应陪她去庄子上祭拜崔小娘。而这一趟陪她同去,只怕……”夏莳锦未敢将全部猜测说出,眉间却笼下一片阴影。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刚刚夏鸾容坐在椅上看自己的眼神,夏莳锦总觉透着歹意。
“难道、难道四姑娘有什么阴谋?她想害小娘子不成?!”水翠反应过来,急道:“奴婢这就去禀告侯爷和夫人,日后得多多防范着些才成!”
“那倒也不必,这些还只是我的猜测,并不能做数。往后出门,咱们多带几个护院便是,纵使她真有歹意,也不会胆大到在府里生事。”
夏莳锦话音才落,就听一个声音自门外传来:“这是谁对你又有歹意啊?”
夏徜大步走了进来,先前还平静的脸色这会儿已起了微微变化,透着一丝紧张。
“没,没谁,就是听闻近来京中治安不好,我随便说说。”夏莳锦一脸堆笑地搪塞他。她心里明白,若将自己的怀疑告诉了阿兄,他必会小题大作,只怕往后都不叫她出门了。
夏徜看了看她脸上的假笑,又看了看她身后撅着嘴的水翠,“水翠,刚刚谁来过?”
水翠刚刚就想将事情禀报给侯爷和侯夫人,小娘子不肯,眼下大郎君来了,她倒是急不可待将事情倒豆子似的全说了出来。夏莳锦在一旁使眼色都不好使。
听完,夏徜眉宇间略为凝重,认真叮嘱夏莳锦:“你的猜测不无道理,打从崔小娘被赶出府后,鸾容就似变了个人。崔小娘一死,她就更钻牛角尖儿了,若真生出什么邪门心思来也不足为奇。阿莳,你近来还是先别出门了,乖乖在府里待着。”他拍了拍妹妹的肩,语重心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