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赞成,双手接过那些草:“我去弄。”
“你会?”段禛疑惑地看着她。
夏莳锦一怔,而后摇摇头:“不会……”
段禛勾唇笑笑,夺回那些草来回到原地。他先将软嫩些的草铺在下面,再将小树枝架在上面,又拿几块石头裏立在周围,围成挡风的火塘。最后从中衣里摸出一个镶玉嵌七宝的火镰套来,拿着火绒在镰刃上随意一划,便即生起了明火,扔进火塘里,很快将那些干草引燃。
干草熊熊燃烧,木枝也随之被引燃。
夏莳锦坐在火塘边上,隔着火焰看向对面的段禛,那张脸在这火光下终于不那么的苍白了,好似有了生机。
“堂堂太子,居然会这些。”
段禛不以为然道:“高祖皇帝是骑在马背上打下来的江山,对督军带兵从不含糊,故而大周的太子也不完全养尊处优,各个都曾远赴边关,与三军将士同吃同睡,又岂会连这点基本的都不会?”
这话说完的同时,段禛手突然捂上腰腹处,伴着声低抑的痛吟,眉头紧锁。
“你怎么了?可是伤口又裂开了?”夏莳锦这才后知后觉想起他身上还有伤。
段禛却只是摇摇头:“无妨。”
夏莳锦哪里肯信他,直接扑到他的身前,作势就要上手解他的衣裳。段禛蓦然抬手,擒住那凝霜一般的皓腕儿,语带调侃:“怎么,你现在对我倒是真的一点也不见外,衣裳也扒得越来越顺手了?”
要换寻常,夏莳锦早就被他这话噎得不管他了,可现下却是揪着段禛的领缘一点也没有松开的意思。
四目在如此近的距离内对峙,小娘子丝毫不曾退却,竟是段禛先败下阵来。他松开了握在她雪腕上的手,由着她将自己的衣裳扒开,神色略有几分不自在。
看着眼前完全被血浸红的布条,夏莳锦的目光滞住。显然是从上面摔下来时,又将他的伤口全都震裂了。
不知是被吓到了还是心疼,夏莳锦右手攥拳抵在唇畔,强自忍着不哭。
段禛看她忍得难受,速速将前襟一合:“都叫你不要看了。”
“怎么办?”夏莳锦豁然抬起一双水眸,求助一般看着他,“这里没有金创药,没有办法帮你止血。”
段禛还没来及开口,她又接着说道:“不如我自己先想办法出山,买了药回来给你敷?!”
她的确也想不出第二个办法来了,是以想到这条路,便起身要去做。手却被段禛一把扯住:“在谷底想要出去,势必得先往山上爬,你孤身一人,随便一个山贼就能将你拿住,你想再做一次金线狨幼崽不成?”
夏莳锦愣住,段禛说的对,她若出了事,他又岂能不管她?到时岂不成又连累他了。
“那怎么办?”这回她真的快要忍不住了,鼻子酸涩难忍,泪水在眼眶打转,说话间就要滚落。
段禛顺势将她往自己怀里一拉,这一下似是耗尽了他的力气,他将下颏磕在她的肩窝,有气无力的声音传入夏莳锦的耳中:“这山上应该有一种龙芽草,茎高一至二尺,叶有羽齿,背覆短绒,托叶为镰型,花絮如穗……囡囡,你与其冒险出山,倒不如在这山谷里找找这种草,亦能救我性命。”
夏莳锦瞪大了双眼,认真听着,将段禛说的每一个字都仔仔细细记进心里,然后用力点头:“我记住了!”
说罢,便将段禛轻轻推开,片刻不迟疑地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