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回来!”夏罡怒喝一声,眼看着拦不住夏徜,气的一拳锤在了书案上。
孟氏亦是忧心的长叹一口气。
这厢夏莳锦回了倚竹轩,立即跑回自己的房里,迎面和水翠撞了个正着,水翠正诧异,就听夏莳锦喊了句:“将门关了,别让他进来!”
水翠虽有些懵,没听明白那个“他”是谁,但她还是依言赶紧去关了门,上了栓。
水翠正想去顺自家娘子是谁要来,就已听见门外急切的脚步声渐近,跟着便是一串叩门声:“阿莳!阿莳,你开开门,你听我说!”
水翠这才明白,原来是兄妹二人闹别扭了。也不知大郎君这是做了什么事让小娘子这么伤心,竟连句解释也不肯听。
原以为夏徜喊几声就会离开了,可他却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水翠立在门前,最后只得出声劝道:“大郎君,我家娘子正在气头上,若不然您还是等她消消气再来吧?”
夏徜的声音果然停下,静默了片刻,妥协道:“好。”
将要走时,夏徜又不放心的叮嘱水翠:“照顾好你家娘子,别让她气得不肯吃饭。”
水翠应了话,夏徜这才终于肯离开。
回里屋后水翠原想问问小娘子到底怎么回事,却发现她已挨着枕头睡着了,水翠只得放下床帐,退了出去。
夏莳锦自然不是真的睡着了,只是她不知该如何向别人说明这事,她原以为这世上最牢靠的便是亲情,却不想连这最牢靠的都靠不住。
这一晚,夏莳锦躺在**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赐婚所带来的那些喜悦,尽皆被阿兄之事浇灭。
翌日晚饭时,花厅里除了夏罡和孟氏,一双儿女皆未来用饭。夏莳锦自是要避开夏徜,而夏徜则是明知她不会去,他也觉这饭吃得无味,便干脆也不来了。
一连几日,安逸侯府都是这般冷清的景象,一到用饭的时辰,就只有侯爷和侯夫人两人在花厅用饭。
原本打从赐婚圣旨下来,孟氏就该去为女儿准备嫁妆,却也因着这突然的变故,让她没了心思,一拖就是几日。
这日一清早,夏罡外出访友,孟氏却接到了洛阳来的信。
信上说老夫人思念莳锦,连做梦都梦见了她,故而便想来东京看看孙女。同时也提到白氏,因着入秋后腰疾又犯了,听说汴京这边有名医擅长金针刺穴,可治她的腰疾,便也不辞车马劳顿,跟着一道来了。
白氏便是同孟氏妯娌不睦的那位大嫂。
孟氏本就不喜白氏,还偏挑了这个时候来,正是府里最乱的时候,孟氏难免没有好情绪。想着待晚上侯爷回来了,和他好好商量商量,回封信劝母亲还是别折腾身子了,倒不如换他们去看她。
当晚夏罡回来,孟氏同他说了自己的心思,夏罡也赞同,便连夜写了一封信,让小厮明日天亮后送出去。
可谁知这封信还未送出,翌日天刚蒙蒙亮时,门房就来报:“侯爷,夫人,老夫人来了!”
夫妇二人惧是一惊,心说怎会如此快,昨日才来信说想来,今日竟直接到了汴京?
难道是算准了他们会婉言谢绝,这才先斩后奏,而那封信不过就是走个过场而已?
夏罡和孟氏对了个眼神,之后连忙换好衣裳理好发髻,双双出门去见老母亲。
夏老夫人早已被丫鬟小厮迎进了屋子,此次与她同来的除了大儿媳白氏,还有白氏所出的女儿夏瑶,再并着几个仆从。只是这会儿仆从都已被安排去了别处。
老夫人既是打着来看孙女的名义,夏莳锦这边自也很快接到了消息,之后换了件得体的衣裳,便去前堂拜见祖母了。
夏莳锦到时,父亲和母亲已经到了一会儿,原本大家正热闹着,一见夏莳锦来,夏老夫人和白氏俱都收了口,开始认真打量这个已两年未见的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