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失窃
邵氏想着刘鹏人好干活又利索又会读书,却是若大年纪光棍一个,打算给他说媒,私底下先跟周中商量,“刘兄弟都将近四十的人了,连个媳妇都没。村子里也有几个寡妇,我给他说合说合,你看成不?”
周中想着刘鹏脸上的羞意,摇头,“他才三十出头,何曾有四十?等他中了童生,还怕没有媳妇?”
邵氏听到前面那句话,耷拉下来的眼皮给撑的老高,“啥?才三十出头?咋面相这么老?”
周中长叹息一声,邵氏立即住了嘴,谁长年累月辛苦干活挣钱又要费神读书,且读书最伤脑子,莫怪刘鹏老得快。
邵氏偷眼打量了周中几下,怕他想起三年来的下田种活,忙转了话题,“是不是刘鹏有相好的了?”
周中瞪了她一眼,“这种话是随便能说的?”
邵氏撇了撇嘴,就你规矩多。不过嘴上却道:“这不是有人在打听刘兄弟嘛。”
“你随便找个借口打发了他们就是。”周中道。
二个月眨眼就过去了,春天已然来临,脱了厚厚的棉袄,穿起了夹衣。邵氏给周中收拾了好些衣服,怕他冷着又怕他热着。
周中看着硕大一个包袱,直摇头。刘鹏笑着提起这一大包袱往外面走去,因有刘鹏在又为着省钱,周秀就不相随,两人在镇上租了辆马车往黔北府城赶去。
永安县离黔北府不远,二日的路程。故他们也只不过提前四天才出发,到了地儿歇息一天就可以下场。到了府城后照例先找客栈。虽然黔北文风不盛,但每个县的县试定有五十个人在圈内,而黔北府不大也不小,有十二个县,共有六百余人参加府试。贡院附近的客栈早就人满为患,无一有空房,即便你拿出银子也找不出一间房来。不过也有人趁此做生意,先提前定了下来,待见着穿绸缎的学子,就上前搭话,高价把房间换给他。把客栈掌柜气得眼都绿了,但也没辙,他总不可能再去提价,况敢这样做的事也是有点来头的,只是这事也有风险,万一倒卖不成,定了的房是一概不退的。
周中听刘鹏说起这些掌故,吃了一惊,问道:“他们怎么敢?”
刘鹏意味深长地道:“做这些事的人无他,定是地痞无赖。他们是见缝子的钻钱眼里,做生意的皆怕这种人,客栈也不敢得罪,就让他们把事做成了。”
周中想到现代人的二房东,古人也不差嘛。
刘鹏一边说一边把周中带到一处离贡院有一刻钟的客栈,找了掌柜的问,能不能把柴房腾出来给他俩住,一番商议和砍价后。周中和刘鹏去了后院柴房,房间狭窄刚好够摆下两张床,人连个转身的地儿也没有,好在屋子打扫的干净,**的被褥皆是干净带有一股皂角的清香。想到此处的地界及价钱,周中满意地点了点头。
闻着隔壁传来的香味,周中笑道:“这个地儿不赖,吃饭用水方便,叫一声那边就听得见。”
刘鹏笑了,“我这是吃过一回亏想出来的法子。上次来,在老远的地方才到一间空房,那地儿太远,离贡远得走二刻钟以上,而且附近人声吵杂,简直没法安生睡觉,次日又要早起赶过去,可把我折腾的够呛。后来我回去就想等下次来定不住那么远的地儿,身上银钱不够付房间,柴房的钱倒给得起,就想下次来了可以住柴房,不想这一下次就是多年后。”
听着刘鹏声音里的感慨,周中拍拍他的肩膀,哈哈大笑,“恭喜贤弟夙愿得偿。”
两人嬉笑几句,吃过晚饭,两人再念了会书,倒头就睡。坐了两天的车,骨头都散架了,倒在床不一会就打起呼噜。
夜半时分,天上牙芽高挂。
有两个影子张惶四顾,踮着脚尖一路来到客栈后院,各自察看一圈。见是个厨房和柴房,料定这个时候四周无人。
其中身形精壮的人递给另一个人一张二寸宽的纸张,压低声音道:“好生拿着,把上面的给我记好了,明儿就写在卷封上。你别想再躲,想想你的老娘你的妹子。我们少爷可答应了,只要他中了秀才,给你一千两,够你们家当个富户的,一辈子吃穿不愁。”
另一人生得瘦弱,像根麻杆,他身子抖得像筛糠,“我没躲……我怕……”
精壮的人一掌拍在他肩上,把他拍的身子连连后退,倒在身后的木板上,发出咚咚的一声。两人让这响声俱给吓住,愣了好半晌都没说话。
一刻钟后,四周依然寂静无声。
精壮的人眼珠四下好一番转动,才对麻杆道:“怕啥?有啥好怕的,你平常怎么写文章就怎么写,只不过把名换成我们少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