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森然刀锋瞬间切开黑驴精脖颈处的肌肤,直到入肉寸许,才被脖子骨生生卡住。
与此同时,齐敬之双脚重重踩在驴背上,生生将黑驴精砸得四蹄酥软,跪伏在瓦砾堆中。
金刀魏苍老却浑厚的喊声姗姗来迟:“刀下留情!”
闻言,齐敬之动作稍缓,只是双手依旧紧握刀柄,两臂肌肉紧绷,只要稍有不对就会继续发力下压,彻底将脚下妖魔的脖颈割断。
黑驴精自然能感受到入骨刀锋上的可怖力道,尤其那刀上竟带着某种极可怖的神力气息。
这气息在伤口处缓缓扩散,所到之处先是疼痛减弱,旋即又麻又痒,紧接着就觉冰冷麻木,彷佛那些皮肉正在飞快死去。
黑驴精大骇,动都不敢动一下,脸上的汗珠儿、眼里的泪珠儿连同嘴里的血沫子混在一处,哗啦啦地向下淌。
金刀魏冲到近前,见此妖竟能忍痛安分至此,不免有些惊疑,随即便露出喜色。
齐敬之眼角余光瞥见,不动声色地问道:“为何要我留手?”
金刀魏犹记得方才那声仿佛响彻九霄的鹤唳,不由得深深看了驴背上的少年一眼,答非所问道:“不知另一位小兄弟在何处,还请现身,魏某必定坦诚以告!”
他的语气极郑重,也极坚定。
齐敬之神色不变,干脆利落地点了点头:“行!”
相距不远处,焦玉浪悄无声息地显出身形,缓步走过来,立在齐敬之的左手边。
见状,金刀魏脸色稍缓,当即开口说道:“魏某一路追杀这妖魔到此,除去要为死难的百姓讨个公道,还要追回它身上一样东西。在此之前,它不能死!”
“什么东西?”
齐敬之皱起眉头,没想到这口口声声为百姓除魔的老家伙竟然别有目的。
金刀魏却有些犹豫:“此物干系重大,魏某本想悄悄夺回,可惜力不能及,只得请两位施以援手。”
闻听此言,齐敬之心下顿时了然。
若非干系重大,这老家伙又怎么会离开东海老巢,独自一人千里追杀?也就是自己的修为远超对方预料,否则此刻情形绝不会这样一团和气。
少年的眉宇间立时多了几分冷冽:“我们兄弟不是见财起意的人,却也不喜欢被人欺瞒愚弄!”
金刀魏脸色一变,咬了咬牙道:“不敢相瞒,是彭泽水神青洪公送给巢州焦氏姑奶奶的寿礼!”
“什么?”
话音落下,反倒是焦玉浪先叫了起来:“这厮抢了给我姑奶奶的寿礼?”
听见这话,非但齐敬之、金刀魏齐齐扭头,便是不敢稍动的黑驴精也瞪大了眼,左边儿眼珠子死命地向后瞥。
小娃子立刻反应过来,自知失言,朝齐家哥哥讪讪一笑:“我这回从家里偷跑出来,也是想着寻些宝物,亲手给姑奶奶备一份寿礼。”
“原来是焦家的爷们儿在此!”
金刀魏的神情愈发和缓:“魏某也是私底下受了彭泽水府的委托才知晓此事。二位试想,这个消息一旦传开,非但会伤了青洪公的颜面,更会搅了焦氏姑奶奶的寿诞,我哪里敢随意声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