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一说,焦玉浪反而不怕了,当即昂首挺胸,雄赳赳地就往石阶下走。
这小娃子走出两步,见齐敬之没有跟上,登时又泄了气。
他停步回头,讪讪一笑,恭恭敬敬地说道:“哥哥先请!”
齐敬之却不答话,只是一动不动地瞪着他。
见状,焦玉浪小脸儿一垮,再不敢讨价还价,一步三停地朝着篝火挪了过去。
老魈看都没看这小娃子一眼,而是正学着先前齐敬之烤肉的动作,用一根手指轻轻拨动着虎腿,神情同样极为专注。
齐敬之带着焦玉浪在篝火边坐下,盯着他说道:“我也不瞒你,这位前辈就在此地山神座下当差。你既然懂些修行门道,就该知道鬼神难欺的道理。说说吧,怎么进的山?如何能找到这里?又为什么行窃?”
闻言,焦玉浪立刻面露疑惑之色,不答反问道:“山神?整座麟山都没有山神了啊?小松山亦是麟山一脉,怎么还会有山神?”
老魈登时扭过头来,把一双怪眼瞪向了这小娃子。
焦玉浪一个激灵,福至心灵道:“我晓得了!老前辈毛发尽白,想必寿元极为长久,定是曾经那位山神老爷的属神无疑了!”
老魈咧咧嘴,复又转过头去,继续聚精会神地烤起肉来。
焦玉浪缩了缩脖子,当即一五一十地交代道:“不瞒哥哥说,小弟能得到飞天鼠的名号,一来是懂得隐藏身形,劫富济贫时从来不留痕迹,外人不知,还以为我会飞。”
“二来小弟最善于寻宝,甭管是藏在夹壁里的,还是埋在地底下的,小弟一到,定能挖出来,这个鼠字就是由此而来。”
讲起偷盗打洞之事,这小娃子竟是越说越得意,满脸的自豪之情。
齐敬之听在耳中,眉头就渐渐皱了起来。
焦玉浪瞧出他脸色不对,连忙把小脸一板,郑重说道:“小弟一向只偷为富不仁之人,要么就是寻那些无主之财来花销,这次进山,也是听说小松山风水不错,山里古墓众多,这才进来碰碰运气。”
齐敬之指了指自己,嗤笑道:“只偷为富不仁之人?”
焦玉浪尴尬一笑,弱声弱气地道:“这深山野庙、满地血腥的,小弟只当哥哥不是人……”
齐敬之闻言一滞,仔细想了想眼前这个场面,一时间竟也不好反驳。
他索性略过这一节,沉声道:“这个先不提,接着交代你自己的事情!”
“是!小弟也是误打误撞找到这间古庙,立刻就有心血来潮,心知庙里定有宝贝。我一个人寻摸了半晌,不巧就看见了哥哥和这位老前辈,还有……哥哥的那柄宝刀。”
说这些话时,焦玉浪倒是难得的眸光清正、一脸赤诚:“小弟瞎了眼睛,以为哥哥不是人,当时就在心里说,如此宝物怎能落在异类的手里?这才豁出性命,来盗哥哥的宝刀。”
齐敬之冷眼观瞧,觉得这小娃子不像是巧言诓骗,当即点了点头,奇道:“这柄刀看上去无非就是纹饰好看些、刀刃锋锐些,你怎么就能断定是宝物,甘愿冒着绝大的风险来偷?”
这下反倒是焦玉浪有些奇怪了:“哥哥竟不知么,这柄刀明显就是一件极珍贵的灵纹古器啊?”
齐敬之也不掩饰,直截了当地说道:“我才踏上修行路没多久,确实不知道。”
焦玉浪更加惊讶了:“哥哥追赶我时,身法何等迅捷,直如飞鸟掠食一般,拳脚也是力道雄浑,哪怕不动用奇术秘法,单凭武道修为,也能在江湖上闯出名号来。才修行不久……那是三年还是五年?”
说到奇术秘法四字时,小娃子忍不住瞥向了齐敬之的左手袖口。
齐敬之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我修行尚不足一月。”
听到这话,眼神乱瞟的焦玉浪猛地抬头,已是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