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问天没有接着询问下去,而是问道:“寒山问曰:世间有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该如何处之乎?”
陈御风一愣,随即接道:“拾得答曰:只需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哈哈,好,好,不愧是我的干孙儿,懂的真不少!”南宫问天大笑道。
寒山与拾得两位大师,是佛教史上著名的诗僧。唐代天台山国清寺隐僧寒山与拾得,行迹怪诞,言语非常,相传是文殊菩萨与普贤菩萨的化身。这个对话,是寒山收人侮辱,气愤至极,去找拾得开解,所以才有了这一段千古流传的问答。
陈御风道:“干爷爷这个对话意在告诉干孙儿为人处事的道理,和碰到困难时的应变方法。”
南宫问天笑道:“不仅如此,这句话还有更深层的含义。”
“更深层的含义?”
陈御风一愣,闭目沉思。不一会儿,有些恍然大悟地说道:“拾得的话语中还参杂着道家的思想,契合庄子所宣扬的‘清净无为论’中的‘少私寡欲,不去争斗。’很明显,这是一种救人的解说。”
南宫问天点了点头,说道:“你能够理解到这种程度,这很好,不愧是修道之人。正是因为拾得的洒脱,豁达和超然,才让这一对话变得精彩绝伦。实际上,面对他人的诽谤,侮辱等,很少有人能够豁达地去看待,我们毕竟不是圣人。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总有人看你不顺眼,平常心很重要。”
陈御风拿起桌上的茶杯,有些茫然地说道:“我本以为经过近十年的修行,已经足够能应付尘世中的纷扰。但这才几天的光景,我的信心就被无情地撕成粉碎!看来在蜀山这十年,我是虚度了。”
南宫问天闻言,叹息道:“你武断了,你这十年来并没有虚度光阴,只不过是有些执拗罢了。事物总有两面性,修身养性是不错,心如止水;但对于你这年纪来说,太早了点。像你这般大小的孩子都在享受着青春所带来的美好,毕竟我是过来人,虽然被当年社会的动乱所埋没,但还是能够体会得到。我问你,昔日的人们不是一直顽固地奉行亚里士多德的学说吗?结果呢,还不是被伽利略的两个铁球给轰成碎片!倘若当初伽利略也墨守成规,结果又会是如何?”
陈御风愕然,不知如何回答。
南宫问天将手举高,然后松开,手中的茶杯立刻掉在地上,摔成碎块。“就像这样,打破它,不在受条条框框的束缚。这么说,你懂吗?”
陈御风看着地上的茶杯碎块,他忽然感到心中某个东西多了个裂痕。“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的道,我的道,难道就真如干爷爷所说的那样?”
南宫问天这一生经历了不知多少大风大浪,自然摸清陈御风心中的想法,不在言语,有些东西还需要自己去慢慢品味。
“好了,你干爷爷这次来还有个目的。”南宫问天转移话题道。
“是什么?”陈御风回过神来,有些好奇地问道。
“是一件礼物。”
南宫问天神秘一笑,伸手将藏在自己身后一个长盒子拿出来,说道:“这里面装的就是干爷爷我送与你的礼物,打开来看看。”
这长盒子并无太多的装饰,看上去有些古朴。陈御风将盒子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把长大约三尺的刀,上面布满青苔,还没有开锋,看上去有些普通。不过陈御风却能够很清楚地感觉到从上面所散发出的逼人的气势,霸道异常!
陈御风沉思良久,然后失声叫道:“这……这难道是……是鸣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