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淑宁插不进去话,只盯着厨房的门看,咽口水说:“出来了。”
那声音都在抖。
夕阳之下,一条绿色的小蛇缓慢爬行。
郭永年松口气道:“别怕,没毒的。”
知青们里现在就数他算半个本地人,大家都是劫后余生的样子,下一秒又提心吊胆起来。
陈传文这个嘴说:“这像是孩子,它爹妈不定在哪猫着呢。”
许淑宁光看见,鸡皮疙瘩就到处跑,她都快能想象出手感,脑子里一团乱。
这会听他说,泪花都在眼眶里转说:“那怎么办?”
哟,还挺害怕的。
陈传文嘿嘿一笑说:“要不你去被窝里翻翻?”
许淑宁直接哐哐给他两拳,恶狠狠道:“嘴巴给你缝起来信不信。”
陈传文看她真急了,没接着往下拱火。
但就这样也够许淑宁烦的,她简直是杯弓蛇影,一晚上老觉得耳边有“嘶嘶嘶”的声音,压根没睡着,第二天眼圈乌黑乌黑的,路过陈传文的时候那眼睛剜他。
陈传文早忘记昨天那茬,迷茫道:“发什么神经。”
其实大家也都不太记得,因为每个人的恐惧都不一样,但郭永年说:“淑宁脾气多好,肯定是你惹她。”
这话陈传文不觉得,说:“那是对你态度好。”
好像两个人有点什么似的,郭永年赶快澄清说:“你对我态度不好吗?”
整个宿舍,就数他最左右逢源了。
但那并非是他有意为之的,而是人人都能看到他的闪光点。
即使是郭永年,也得竖起大拇指说:“你厉害。”
他们哥俩好的搭着肩去上工,搞得许淑宁都不好意思在后面咒陈传文摔个狗吃屎,毕竟那样搞不好会牺牲两个人。
跌一个四体不勤的陈传文,搭进去勤劳能干的郭永年,那可太划不来,她只能在心里可惜,抬头看蓝天白云说:“老天爷,您明天帮我罚他一下行吗?”
不行的话就后天,否则她就要自己伸腿给他绊倒了。
明天。
梁孟津耳朵尖地只捕捉到这两个字,心想难道她知道是自己的生日?
一些本不该有的乱七八糟的想法跑出来,如同小火苗闪着光,映照着各自不同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