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孟津做贼似的看一眼门才说:“我现在有点拿不准。”
郭永年心想怎么来找他解惑,反而变成自己在听,但还是说:“为啥?”
梁孟津余光一直盯着门,声音越压越低说:“她好几次都讲我是弟弟。”
他可不想做弟弟,也不愿意连这点子情分都捏不着,整个人被架在火上烤,进退不得。
郭永年仔细一想,觉得还真有点那架势,摸着下巴道:“感觉也不完全是。”
这本来是安慰之语,因为他在感情上也不甚机敏,偏偏梁孟津刨根问底道:“比如说?”
郭永年被问住,绞尽脑汁举例说:“她对你就比对传文亲近。”
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梁孟津振振有词道:“我听话啊。”
谁家养孩子不喜欢乖巧的,像陈传文这样上房揭瓦的,一天不挨揍八次都算是客气。
能够一派坦然提及“听话”,郭永年是有些佩服的,因为男孩子好像从来是以反抗为代名词,尤其到十几岁就想着与天斗与地斗,忠言尚且觉得逆耳,更何况是被个女孩子捏在手心。
作为祝福,他道:“我觉得你们肯定能成。”
梁孟津眼睛蹭的亮起来说:“是不是觉得我们特别配。”
刚刚还挺谦虚地说“拿不准”,现在倒是信心十足。
不过人家不是凭空而来,起码有种种证据可以表明,与之相比自己别说八字没一撇,简直是八杆子打不着,居然也在这儿杞人忧天想之后的事情,实在可笑。
他嘴角扯出个讥讽的弧度来,全然忘记还有人在等着回答。
梁孟津多么希望有人能肯定地说“你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眼珠子不带动地看着人。
然而还没等对面的人神魂回来,先听到一声尖叫。
许淑宁冲进来道:“冒烟了!”
厨房里烟雾缭绕的,得亏他们还能坐得住。
梁孟津猛地站起来揭开锅盖,快速往里面倒好几瓢水。
一丛烟扑面而来,四散在空气里。
许淑宁咳嗽声骂道:“你们俩坐这拜堂吗?”
活生生的人搁这儿还能让锅烧干了,真是打一顿都不为过。
梁孟津自知理亏,一句话都不敢应。
还是郭永年觉得要帮帮他,揽罪说:“都怨我。”
许淑宁谁都不放过,一视同仁道:“都是不省心的,给我边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