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东西,还得问别人。
许淑宁坐下来开始掰手指:“卫生所的八叔……”
知青们刚来那阵子不适应,小灾小病不断,八叔那么大年纪回回都上门来看,有几次还没收钱,是该好好谢谢。
说来道去,该谢的人有一箩筐,林林总总快数不完。
梁孟津:“那东西够分吗?”
许淑宁也在盘算,耳朵捕捉到一点动静:“我们还有两只猪呢。”
其它的鸡鸭已经全被她宰了,就剩这两只猪还在养膘。
赖美丽:“养养还能大几斤。”
猪嘛,当然是越胖越好,现在杀了总觉得亏本。
是这么个理没错,不过许淑宁问:“我们走了,你要养在哪?”
养在宿舍总得有人看,养在亲戚家也难办。
赖美丽想想不舍道:“那只能卖了。”
卖之前再留点做杀猪菜,正好请客吃饭。
知青们下乡后也是对立的一份子,别人家的红白事去过不少,自家办倒是头一次。
许淑宁也没张罗过这种,先去大队长家问过才操办。
其实队里办酒席也不麻烦,已经形成一套规律,到日子那天家家都有人来帮厨。
早上四点,屠夫在院子里磨刀。
许淑宁见不得这种血,躲在厨房里烧水,一边跟邻居聊天。
有位大嫂说:“以后有机会再回队里看看。”
离得千里万里,许淑宁不知道哪天才会有机会,但还是应:“肯定回来的,这儿就是我们的第二个家。”
后半句也不全是虚的,毕竟是人都会有感情,临到要走全迸发。
也有大嫂开着玩笑:“等你跟梁老师结婚的时候,记得给大家伙寄喜糖。”
年轻人那点事,哪有人看不穿的。
许淑宁不好意思笑笑,跳过这个话题聊别的。
里头热火朝天的,屋外也不遑多让,大人小孩都围在一起看杀猪。
齐晴雨嚷嚷着要做个勇敢的人,结果刀一落赶紧捂着眼,从缝隙里只看到血光。
她倒吸口气,听到旁边更为颤抖的声音。
陈传文:“吗呀,血流成河了。”
两个怂包颤颤巍巍,对彼此产生一种惺惺相惜,很有默契地往后一退再退。
等退出人群,双双长舒口气去找“家长”,为谁先进厨房吵了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