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地嗯一声说:“在呢。”
平常他这么说,总是底气十足,像是能打死两头牛,更经常是直接撸起袖子,把所有事情都做好。
齐晴雨一下子觉得他好可怜,说:“没事,你好好睡吧。”
郭永年下乡以来,还真没好好睡过觉。
他仿佛是邻居家那只打鸣的鸡,天天都是从**一跃而起,人跟闹钟成精差不多。
可他还没成精,自然有疲倦的时候,眼睛一闭还真睡过去。
人能休息肯定是好事,但这个呼吸真叫人担心。
齐晴雨时不时凑近听,还忧心忡忡地去找许淑宁商量。
许淑宁被烟熏得直咳嗽,拍着胸口道:“他好像本来呼吸就轻。”
她睡眠是浅,刚来队里大家住一屋的时候夜里仔细听过,几个男生里只有陈传文打呼噜,还有齐阳明偶尔会磨牙,剩下两个倒是很安静。
齐晴雨半信半疑道:“可现在真的特别轻。”
她有点害怕万一真的出什么事,伸长脖子看院门。
许淑宁被她说得一咯噔,心脏砰砰跳,又抽出根柴把火压小,索性甩甩手也进去看。
两个女生围着郭永年看,时不时还给他掖被角,照料得那叫一个仔细,表情也相当凝重。
不见踪影一会的几个男生进屋来,纷纷吓一跳。
齐阳明下意识先看妹妹有没有事,这才说:“年子怎么了?”
齐晴雨总算找到主心骨,松口气道:“你们去哪了?他中暑了。”
又喊道:“陈传文你别关门,要通风的!”
这门还真得关,齐阳明给妹妹使眼色道:“先别说话。”
齐晴雨就是再好奇,都捂着嘴憋住,倒是许淑宁叫一声“药”,撒开腿跑。
陈传文被她撞了一下,鼻子动动道:“还真有个怪味。”
要不是他们进来的时候太心神不宁,早就该发现的。
梁孟津也是被喜悦冲昏头,以至于忽略细节,这会说:“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齐晴雨摆摆手说:“八叔来过,给开了药。”
老爷子有几把刷子,远近闻名的老中医,年轻的时候据说还上过洋人学校,不过这种事,现在不兴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