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有口谕,你跪听吧。”
景渊吓了一跳。他这种级别的内官,连面见陛下的资格都没有,怎么会突然收到陛下的口谕?
难不成是宫女锦儿那件事还没完,陛下到底还是想要发落自己了?
可传口谕一事,从来都是由小宦负责,很少有能劳得动宦者令亲自出马的。。。。。。
景渊跪下去的时候,脑中乱成了一团麻,早就将方才那点子晦暗心思,丢到了南天门外了。
他听见自己说:“臣景渊,恭聆圣谕。”
焦令监的目光从他头顶上飘过,淡声说道:“汝长女婚嫁一事,朕自有安排,不需汝再费心过问。”
景渊完全没想到,陛下专门指派焦令监来传的口谕,竟然会是这种内容,不由得有些呆滞。
“景大人。”焦作提醒他道:“还不谢恩?”
景渊几乎是机械地说道:“臣谨遵圣谕。”
“起来吧。”焦作的面上挂了一丝笑意,上前虚虚地扶了一把:“景大人可是生了个好女儿啊!”
景渊站起身来,有些迷惘地问道:“焦令监,小的不明白。。。。。。”
他嚅呐着想要问问陛下是个什么意思,但却又说不出口。
焦作也没想着解释,只淡淡地道:“你用不着明白。”
“可是小的好不容易才找回了爱女。。。。。。”景渊皱着眉说道:“那时小的曾发誓,一定要给她找个好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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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作阅人无数,岂能看不出对方那点子小心思。
他瞬间冷了脸:“若是景大人指的好人家,就是上杆子送去给个瘫子做妾,那景大娘子怕是还不如从没认祖归宗呢。”
“焦令监误会小的。。。。。。”景渊想要找个理由辩解,但大脑实在有些木然,一时半会儿都没找出来,只能岔了开去:“令监能否透个风声,陛下是想如何安置小女,莫不是。。。。。。”他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面上也现出了喜色。
焦作先前因着景渊阴差阳错,数次救了公子,对他本还有些好感,这会儿却是真的感到腻烦透了。
“景大人无须多想,只管遵旨就是了。”他扔下这句话,立时掉头就走,只觉得多留一刻,都会沾上景渊身上的粘腻味儿。
景渊没有听到想要的,但对方也没有否定,心中微热,也不再看仍驻足于司马门前尚未离开的霍氏父子,脚下轻快地回了掖廷。
陛下应该是听人说提起茵茵的容貌?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陛下虽幼,也总是个男子,哪能拒绝得了美人。
茵茵虽比他大上几岁,又能算得了什么。待除服之后大婚,虽说不可能为后,但一个夫人是跑不掉的,若是有幸生了皇子,那自己说不定还能得个承恩侯的爵位——光是想想就美得慌。
“走吧。”霍炫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的儿子,知道他还不清楚,方才焦令监提到的景大娘子,便是先前与他纠缠过密的那个人,心中微微地叹了口气。
“先前那位洛大娘子——你以后就别再惦记了。”他说道,然后就看见经历流放之后变得更加沉稳的嫡子,猛地抬起了头,目光灼灼不可逼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