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任年又劝道:“我身体也没什么大碍,何况有徐明在,何至于要你来亲力亲为,要不我请那么多下人是干嘛用的,你回去歇着,你要是熬出病来,爹爹心疼,书怀回来看见了更是心疼,隔个几日来看看我就行,回去吧!”
此时站在一旁的徐明适时开口道:“是啊,大姑娘,您一片孝心家主是知晓的,家主这里有我们伺候着,您且放心。”
徐妙音从鼓凳上起身,向徐任年行了礼,“那爹爹您且好好休息,女儿就先回去了。”随后又吩咐徐明好好照看着,便带着玉春回了出了徐任年的卧房。
看着徐妙音已拐出了廊下,床上的“徐任年”才松了口气,真是要了命了,再让夫人这么伺候下去,估计主子回来就得把他宰了!
徐妙音转出廊下,便见着书房内走出一人,手里捧着几本类似账本的册子,向徐任年的卧房走去,便让玉春去将此人拦下,带过来。
徐妙音看了看他手里的账册,一看是自家钱庄的账册,便让玉春拿着,并吩咐小厮之后若还有账册送过来,都送去澜音院,由她来处理,随后便让玉春带着账册回了澜音院。
回到澜音院,徐妙音确实觉得有些乏了,便让玉春将账册放在明间的书案上,她歇息后再来看,之后便由玉春服侍着睡了过去。
早朝过后,皇帝刚走出奉天殿,便见祝翁来禀:“陛下,到啦!”
皇帝一听,便疾步回了无极宫,挥退了所有的内侍,独自一人去了寝殿,寝殿外只站了一人,当那人发觉有人靠近警惕地转过身来时,皇帝一怔,是秦战!
皇帝急走了几步,近看时却发现这人身形和外貌有七八分像秦战,却不是他,他激动的心又冷了下去,问道:“主子可在里面。”
秦战见来人一身明黄朝服,就知是谁,也没再戒备,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皇帝推门而入,却没见到任何人,再往里走才听到脚步声从浴间传来,随后便见浴间走出一身穿月白色寝衣的瘦高人影,缓缓向他走来,那双似是染着墨色的眸子漠然地看着他,停住了脚步。
皇帝连忙跪了下去:“陛下,您终于回来了!”
方书怀刚沐浴完,披散着发,那平时温润的眼,此时却是微微阖着,俯视着面前跪着的人,带着隐隐的威严,漠然道,“起来吧。”
方书怀走到暖阁的软榻上坐下,“季为良,辛苦你了,说说吧,这一个月来的要紧事。”
季为良起身后,恭敬地站着,抬手揭下了自己脸上的面具,拱手道:“朝中目前要紧的事便是黄河流域的连日暴雨已致水位上涨,已有多个乡镇被淹,云贵的旱灾还要严重一些,云贵两府上报的时间晚了一个月,从今年一月开始逐渐降雨较少,直至三月始再无任何降雨,两府的官员怕担责,顾报上来的奏书没有说明,还有,荣国公的军饷问题……”
“好了,朕知道了,荣国公的事以后再议,招工部,户部和礼部几位尚书来,让祝翁进来给朕更衣吧。”
季为良拱手应是便退出了寝殿。
殿门关上后,方书怀走向书案,上面放着那两本奏书,云贵的情况要比他预想的糟,黄河流域的防御工事去年他已经让工部巩固过,按照今年的雨势,只要没有超过水位线还不至于发生决堤,灾后的事也是重中之重……
千头万绪,若回去晚了不知扬州那边会不会有问题。
脑海中浮现徐妙音送他走时依依不舍的眼神,他闭了闭眼,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得把这些事料理好才行。
殿门开启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转头看发现是祝翁进来了。
祝翁快步来到方书怀跟前,眼含热泪跪下行礼,激动道:“陛下,您可算回来了。”
方书怀眼里闪过难得的温情,无奈道:“祝翁,朕不过才走了一月而已。”
“陛下,下次您可别再丢下老奴,没有老奴在身边,您看您都瘦了!”祝翁擦了擦眼,语调还带了些哽咽。
方书怀摇头,也不再搭理他,向内殿走去,“祝翁,服侍朕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