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又青一个激灵,猛然坐起。
头昏脑胀,大口呼吸,她好似刚刚奔跑过三个山头,又似日行千里,周身泛着说不出的疲倦。
依旧是药峰上,依旧是药庐的小小房间,窗户紧闭,只是那窗纸破了个洞,才会漏进几缕幽幽风。
手轻轻拍着胸口顺气,花又青醒转过神。
还好,还好。
终于醒过来了。
都是梦。
不过是一场——
“青青?”
耳畔忽听闻傅惊尘的声音,花又青僵硬住。
转身看,只见傅惊尘悄无声息地站在门前,不知已经立了多久。
狭窄小房间,窗户紧闭,唯一可以出去的通道静
静地屹立着他,身若青松,面如冠玉,悄无声息,将求生的路堵得严严实实,现下正宁静注视着她。
花又青一时间竟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中梦。
梦里他同样穿这样一件白衣,素纹素带,不染脏污,也是如此,束发严正,端庄自持。
她捂住头,叫了一声哥哥。
傅惊尘缓步迈入,微笑:“怎么了?睡迷糊了?怎么这个表情?”
——啊。
噩梦醒来了。
这是现实。
花又青松了口气,她说:“可能是睡得太沉,做了好奇怪的梦。”
“清晨便跑去和梁长阳偷听,中午又去见湘夫人,下午还要去叶靖鹰那边做事——一天下来如此疲惫,你睡这样久也正常,”傅惊尘坐在床边,抬手,以丝帕为她擦汗,“瞧瞧,出了这一头的汗。”
他衣着规整,袖间幽幽寒梅香。
花又青问:“……你怎么知道我一天做了什么?”
“石山遇到你了,”傅惊尘自然而然地说,“说很心疼你,要同这么多人周旋,若是他,头痛也要痛死了。”
花又青:“喔。”
“紧张什么?”傅惊尘将她额头汗湿的发拂顺,“你以为我从何处知晓?自然是有人同我讲,难道我还能从梦中知道?”
不提梦还好,一提,花又青更不自然了。
掌心烫烫热热,似乎还有他月匈肌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