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又青仰脸,雨水顺着她脸颊往下落。
她抬手,去触哑巴少阴喉咙上的那道疤痕。
指尖尚未触到肌肤,哑巴少阴身体狠狠一震,下意识往后躲了躲,如被树枝戳到的绒绒小黄鸡。
“我可以帮你治愈咽喉,”花又青说,“待那些断开的地方被重新接上后,你就可以正常说话了。”
她的手指虚虚地点在空中。
哑巴少阴紧绷着身体,吞咽一下,覆盖在疤痕下的喉结重重一动,流下一滴不知是汗还是泪的东西,缓缓滑落,顺着脖颈一路没入衣间。
啪嗒。
冰凉的雨水点在指尖。
哑巴少阴满是疤痕的脸笑了,覆盖其上的铁面具冰冷,仅用手指比划。
他告诉花又青——
「不用,我
()习惯了」
「我平时说话(),也无人听的」
花又青看他许久(),才垂下头。
“其实我也能帮你治脸上的疤痕,这些东西,爷爷都曾教过我,”花又青说,“你不必担心,只是要取你后背或者其余地方的皮来补疤痕就好,不损阴德,也不害其他人……你若哪天想通了,随时来找我,都可以。”
话音未落,雪白雪白色海东青一声尖锐隼啼,震起千树万林鸟雀惊飞,野兔瑟瑟发抖。
花又青勉力撑起身体,简单一个清洁咒,清理身体。
她抬头看那低空徘徊的海东青:“我出来太久了,应该是二师兄在找我们吃晚膳。”
晚膳时。
果不其然,方回燕把花又青抱回怀里,狠狠地揉脸又抱抱,心疼坏了:“跑哪里去了啊青青?知道二师兄有多担心你吗?啊?青行千里兄担忧啊,让我看看这衣袖……呀!在那里勾破了?不要紧,今天晚上换下后给我,明天我就帮你缝上。这个位置,你想要绣个什么?海棠花还是芍药花?”
闻听“海棠”二字,楚吟歌勺子掉进碗中,又捞出来,继续若无其事地喝掉方回燕炖煮好的肉汤。
一连治疗多人,她身体也乏了。
展林虽然伤势算得上最轻,但这笔“被摔断肋骨”的帐,还是结结实实算在玄鸮门头上。
花又青要说,展林拼命拦着她,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这略有些丢脸的实情。
就连那幻境非幻境的猜测,展林都暂时捂着,说缓缓再提——现在一家人都在担心大师姐呢。
只是他经脉还没有完全恢复,需要再静休一夜,好好养养那肋骨上的伤痕。
晚膳后,雨水落得更紧密了,淅淅沥沥哗哗啦啦,骤雨打残荷,夏末秋初聒噪的青蛙也不叫了,蟋蟀尽数冻死,只剩下为过冬存储东西的松鼠,机敏地从一棵树杈跳到另一棵树枝头,摇摇晃晃,抖落秋雨无数。
雨水落在傅惊尘手持的鞭子上。
玄鸮门里,双生台中。
死去的大槐树被劈做七根木柱,艰难地架托着布有刀砍痕的小槐树。风吹过,根基不稳的小槐树摇摇晃晃,几欲倾倒。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