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姚其实也在偷偷打量这位从李医生口中得知的周院长,很落魄,鼻子上的眼镜腿断了一边,被用线给缠住了。
即便是如此落魄,也能看出,这位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个大帅哥。高眉骨高鼻梁,眼镜后的眸子狭长深邃,周言安血缘上的亲大伯,名义上的父亲,其实两人眉眼处是有些相似的。
周言安一动不动,像是被谁定在原处,苏姚伸手推了他一把,他才像是猛然间惊醒,过去搀扶。
这也不是说话的地方,身边还有俩大哥正看着呢。
苏姚又递过去两包烟,中间夹了两张大团结,那人接过的时候看到烟盒中间露出的一点黑蓝色,眼睛眯了眯。
听见对面这妹子说,“能不能帮着找个没有人的空房间,让他俩也好好说说话。”
这要求是有点多,但有钱那就不是事,咱都给你解决了。
这人立马应下,“行。”
然后将三人带到了一个现在空着的会议室。
周言安扶着周嘉鹤进去,苏姚跟这人道谢,“谢谢大哥了,我们尽快出去,绝对不给您添麻烦。”
对于长得漂亮,还出手大方的女同志,没有人会产生不好的印象。
“也知道你们想说些私房话,我就不在这里杵着了,我在隔壁,有事就叫我。”
周嘉鹤尽管心里只有儿子,但是也注意到他身后站着的苏姚。
虽然脸被围巾裹得很严实,但是凭借露出的皮肤和眼睛,能看出来这是一个姑娘,再听声音,就更加确定了。
他心里有太多的话要问,这些年过得怎么样,有没有被他们两口子牵连,这位女同志是谁……
问题太多,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先问哪个?
门被关上以后,周嘉鹤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你不该过来的,万一被我们牵连了,可怎么办。”
周言安扶他坐下,神色平静说道,“父母在受苦,做儿子的不能替你们承担,难道过来看看都不行?”
周嘉鹤也知道自己儿子性子犟,打定主意的事情,那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也就不再说让他划清界限的事情,当年出事的时候,想让他划清界限,他没有同意,现在再提也没有用。
说着就问起周言安这些年的近况。
这两父子的对话,苏姚没有插嘴,她就守在门口,防着有人在门外偷听。透过门上的玻璃向外看,她注意到这周围很多人都在劳动。
劳动的应该肯定是那些改造的学员,到底是有什么活需要在零下的冬天去干,这不就是磋磨人吗。
是。进来的学员都得通过劳动来进行思想上的改造,可那又不是说,这里的学员就不是人了。
她心里叹气,这环境是真的不行,而且周言安他爸六十多岁的人,从前没干过啥重体力工作,之前那几年身体肯定是伤到了,哪里能受得住这种折磨啊。
知道他过得还行,没被他和孩子妈影响到,周嘉鹤才放心。
这才有时间关心儿子带来的这位姑娘,其实身份应该没啥悬念,出现在儿子身边的,大概率就是儿媳妇或者未来儿媳妇,不过以防发生认错身份而尴尬,他问道,“言安,这位女同志是?”
“这是我媳妇。”周言安让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