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雪君看着手里相互对揖的一对小泥人儿,爱不释手,一会儿看看泥人儿,一会看看走在旁边的苏辰,眉开眼笑。
走穿东市,基本也就到了城门,车队早已等候在那里,房雪君一步两回头,依依不舍的上了马车,撩开帘子朝苏辰挥手。
马车渐渐行驶起来,帘子也被侍女放下,她看到女子拿着泥人痴痴傻笑,不由提醒一声:“小姐,明年就嫁过来。”
是啊,明年就能嫁过来了。
房雪君指尖轻捻,转着竹签上的泥人儿,似乎是想到美处,嘴角不由勾起甜甜的笑来。
望着渐行渐远的车队,苏辰垂下手,对这门婚事,他其实是无所谓的,不过这会儿的接触,倒也对房雪君有些好感。
不过想到自己还有许多事要做,笑容收敛下来,等到十三、祝公道牵马过来,他翻身而上,一勒马头调转方向,往城里狂奔而去。
……
天光远去千里,燕州,燕京。
皇宫之中,一片戒严,四下都是巡逻的宫中侍卫,也有东宫武功高强之人把守后宫寝殿要处。
在这个夜晚,燃烧火烛的宫殿里,龙榻帷帐之中,垂暮的老人被一口老痰呛的咳嗽,然后惊醒过来。
数年前偶然骑马摔了一跤,伤了背脊,便一直卧在床榻,太子不时会送来一些伤药给他服下,这些药丸极为有效,服下不到几日,就能下床走动,可惜每过一段时日,又会旧伤复发,几年下来,他被伤痛折磨的日益消瘦,体重从一百六十斤变成现在的七十斤。
他五岁便登基称帝,十七岁初掌皇权而意气风发,对这燕国算是兢兢业业,百姓活的也是太平稳定的,看着国库日益充盈,他心里也有过许多抱负,可惜还未施展就被朝中大大小小的事拖延,一晃就过了几十年。
夜风在檐下吹过,外面甲士的影子剪在纸窗上,飞虫围绕着静谧的火烛嗡嗡的飞着,北宫望强撑起身子,已经是满头大汗。
他看着侍候床尾的宦官,虚弱的开口。
“去给朕……舀一碗参汤来。”
年老的宦官低头应了一声,从侧面走去开门,门外一道身影矗立,手里正端着参汤,那宦官看了眼来人,连忙退到旁边。
“奴婢拜见太子殿下。”
“不用去拿了,孤这里有。”北宫野穿着白色龙纹衣袍,手里端着参汤,一旁还跟着东宫的内侍,他手里捧着一个木盒。
“太子来了啊。”北宫望看到来人虚弱的唤了一声,目光随后落到木盒上,眼中闪过精芒,语气陡然变得急促,“快,快给朕拿药来。”
“父皇,别着急。”
北宫野走到龙床前坐下,慢条斯理的吹了吹参汤,跟随的宦官来到床头打开精美的小木盒,取出一颗红彤彤的丹药。
龙榻上,仰起身子的皇帝,嘴唇颤抖的张开,将宦官捧来的丹药包在嘴里,喝过太子喂来的汤勺,将那枚丹药咽进肚里后,他舒服的呼出一口气,精神头比刚才好了不少。
“太子这丹药来的可是真是及时。”
北宫野坐在床边,笑眯眯的不说话,只是掏出手帕擦着手指尖。皇帝看着这个儿子,有些疑惑,正要开口,忽然肚里一阵绞痛,他捂住腹部,眉头紧皱,便是“啊!”的一声,挣扎想要起来,却是一头栽到地上。
“你这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