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缓缓迈出一步,下一个刹那,红马掀起泥泞,直接飞驰而出,一道道整装的骑兵点燃了火把,齐齐纵马飞奔在后。
另一边,黄骠马缓缓挪动蹄子,张辽望着冲向营寨的背影,脸上有着淡淡的微笑,他没有说起当年吕布死后,自己的事,更没有提起逍遥津。
因为根本没有必要了,能重聚一起,比什么都好。
张辽促动战马向前,他身后五百骑兵也跟迈开马蹄,架起了长矛。
他张开口,简单的字眼低喝出来。
“杀!”
杀气弥漫自字眼弥漫开来,淡淡的声音里,仿佛蕴着万千尸骨。
不久大地从黑夜中苏醒,一千一百名骑兵分成前后两拨,密密麻麻的原野起伏推进,翻腾的铁蹄踩陷了泥土,踏出,带起泥屑,发出震耳欲聋的马蹄声。
轰隆隆,大地微微颤抖。
矗立黑暗的淄重营地四周,潜伏原野上的哨探,趴在地上倾听,陡然的地面震动,让他抬起脸,目光之中一片火把光芒延绵。
“夜袭……”探子呢喃出声,疯狂的回奔,翻出响箭,扣上弓弦,还没射向夜空,呼啸声紧跟而至,顷刻就觉背心一阵剧痛。
一支羽箭直直钉在他后背,巨大的力道贯穿胸腔,余力不息的推着尸体往前飞出两丈。
赤红的马飞驰,吕布在马背上左手挂起弓箭,目光之中还有许多斥候在跑。
不过他视野里,只有那扇紧闭的辕门。
响箭还是从斥候手中射向夜空,哨塔的弓手,望着原野上起伏的火海朝这边飞快蔓延,他脸上有着惊慌的表情,转过身朝营内歇斯底里的声音呐喊:“骑兵!敌袭——”
高亢惊恐的声音传讯而至,军营之中,休整的士卒慌忙的拾起兵器站起身,有人趴在地上听着动静,大部分人脸上带起了惊恐,嘈杂、嘶喊的声音仓促的响起,正在帐中歇息的将领一边穿戴甲胄,一边冲出大帐发出抵抗的命令,有人上前结阵,也有往辕门跑去与那边守卫的同袍合力抵上门柱。
营中一片混乱,一道道身影在营寨中仓惶奔走。
“辕门守好!”有人大喊。
“结阵!不要乱,随我来——”
哨塔上,弓手挽弓搭箭,紧张的看着越来越近的骑兵,抬起双臂。
轰隆隆……
铁蹄仿佛震碎地面,带起的轰鸣让大地都在颤抖,红色的披风招展,吕布再次挽弓,照着箭塔上的人影就是一箭过去,弓手惨叫着坠下地面。
上前结阵的一群怀州士兵颤抖在捏着长矛,看到箭楼上的同袍中箭落地,有人想要逃跑离阵,被督战的将领斩杀,凶神恶煞提剑大吼:“此乃辎重后营,不得有失!众儿郎尽力抗敌!”
他视野尽头,延绵的火海前方,仿若一团红云的身影急速冲来。
“顶住辕门!”
轰鸣的马蹄声将空气震的颤抖起来,“快顶住啊——”辕门附近的怀州士兵奋勇抱住门柱,十多人在呐喊,惊慌的士兵蹬着地面,奋力死死的将辕门顶住。
片片火光之中,火红的战马、画戟、束发金冠的身形纵马飞驰,吕布咧开嘴角哈出一口气。
五十步!
捏紧戟杆!
十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