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手机拍下照片,飞快地把病例单放回原位。他把两杯咖啡倒掉,冲去下水道的痕迹,最后换上两杯普通的咖啡,水位线也跟原来的保持一致。
他把咖啡放回两人手边,又调高了护士站的铃声,以保证有人按铃能及时唤醒两人。随后他回到自己病房,关上门,也恢复了监控室那边的画面。
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唯独在一个没开灯的房间,有个起夜的病人站在房间门后,茫然地揉着眼睛。
为了可以隔着门观察到房间里病人的状态,医院的门都安装了一块方形的玻璃。如今这个设计起了大用,起夜的病人借着玻璃,迷迷糊糊间看到了那个匆匆离去的身影。
是做梦吗?
不然,他怎么看到隔壁房间那个摔断腿的外国人,现在像个正常人一样在走路呢?
……
“情报来了。”
茱蒂走过来,把照片横过来给赤井秀一看,“石川要介,就住在1108房间。”
“干得不错。”赤井秀一抬了抬眸,“怎么找到的?”
“他说是往咖啡里加了些料。”茱蒂说道,“别担心,他自己有分寸的。”
赤井秀一倒不是担心这个。
他们如今在日本行动,不比在国内那样自由。赤井秀一相信大卫也知道这点,他不会轻易惹出乱子,所谓给护士的咖啡肯定也是安全的。
但不知为何,他的内心一直有种不祥的预感。
自从宫野明美主动揭开马甲后,这份犹疑的情绪就始终盘旋在赤井秀一心头。
赤井秀一知道宫野明美不会对组织说出自己的事情,同理,他也向詹姆斯·布莱克隐瞒了她在组织中有代号的这件事。
这个行为放在刚正不阿的fbi搜查官身上,似乎很不可思议。
但他就是有这样的自信,宫野明美与组织,准确来说,应该是与组织里大多数人不同。
从她的生活诡计就可以看出来了。赤井秀一与她同居这些年,她从未参与过组织的任何行动,像个边缘人一样过着普通人的生活,组织里的其他人对她的印象也很淡,都说她是个依靠父母和妹妹活着的寄生虫。后来赤井秀一教训了那些人几次,他们也就不敢在他面前说她坏话了。
但不论如何,至少在组织眼里,宫野明美只是个普通人。
既然如此,她,是从哪里得到代号的?
难道她是只有组织boss才知道的神秘存在?可boss真的会有那么好心,让一个有代号的干部什么都不做,像一个普通人那样生活吗?
赤井秀一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什么,是他没有发现的。
马德拉,赤井秀一在组织里的时候从未听过这个酒名。如今他身份败露,也就没办法回组织去调查,不过当他回忆过去的一点一滴时,有一个微小的细节,忽然在脑海中闪过。
那只是个不值一提的细节,几乎会被人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