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担心我。”
傅时一帮着补充,见纪瑰夏埋着脑袋不接话,又反问。
“你不是说心里没有我吗?那你担心我做什么?”
“你不回答我,”傅时一步步紧逼:“就说明,你是小骗子。”
“我…”纪瑰夏抬起头,语无伦次:“我…就是看到路上撞条狗,我也会担心啊。”
话音落下,车厢内空气一静,司机坐在前排频频抬眼,透过倒车镜向后看。
“是么。”
傅时一眯起眼睛,冷冷笑道:“那傅某真是要多谢纪小姐关心,纪小姐今晚不是还约了人去吃鱼吗?不如我送纪小姐去吧。”
纪瑰夏没想到傍晚在公司楼下,赵长安的话竟被傅时一听到了,可是论起来,他有什么资格在这里阴阳怪气她?
纪瑰夏不假思索,不甘示弱说道:“傅总不也是约了人共进晚餐吗?”
傅时一闻言蹙了蹙眉,见纪瑰夏冷哼一声,转开了脸,刹那间,傍晚陈璐的某句话突然冒了出来。
傅时一观察着纪瑰夏的侧脸,她的不高兴显而易见。他忽而意识到什么,紧蹙的眉头松动,心底暗笑了笑。
司机将车停在小区门口,纪瑰夏头也不回的下了车。
傅时一透过车窗注视着纪瑰夏的背影越走越远,直至看不见,才收回视线。
他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睛,向后枕在椅背上,这一晚上发生了太多事,可只有她的出现,在他意料之外。
脑海里浮现出刚刚医院里,她转头看来时脸颊上一道道清晰的泪痕,还有方才她出口与他争执约了旁人共进晚餐时的表情。
傅时一抬手盖在眼睛上,兀自低笑了一声。
小乌龟、小骗子,胆小鬼。
沈漾打来电话:“手术挺成功的,还好只是骨折,病人家属也都到了,同意咱们私下赔偿。”
“明语吓得不轻,我先把她送回榭水明苑,后续的事咱俩再商议。”
傅时一静静听完沈漾的汇报:“为什么给纪瑰夏打电话?”
“是陈璐,刚刚打电话来问问咱们这边的情况,她教我给纪瑰夏打电话的,不得不说,还是女人最了解女人。”沈漾呵呵一笑:“瞧纪瑰夏平日里铁石心肠的,今天落点眼泪,都给我吓着了。”
“不过人惹哭了,哄还是得你来哄。”
傅时一将盖在眼睛上的手放下来:“到了榭水明苑别走,我去找你俩。沈奶奶葬礼结束前,免不了要和何家人打交道,”
*
纪瑰夏拿起吧台上的卡通日历本,在18号上画了个勾,距离月底没剩几日了,新的铺面还没有找到。
纪瑰夏扣上笔帽,叹了口气,目光下意识朝侧门方向望去。
离那晚傅时一送她回家,也过去了好多日,她虽然每天开业,却一面也未再见到他,想来是在忙沈奶奶的后事。
纪瑰夏将笔帽推开扣上再推开扣上。
现在她的心思藏与不藏,或许傅时一已经知晓了,也或许他如今就算知道了,也不在意了。
纪瑰夏将签字笔扣在台面上,做了个深呼吸,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烦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