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还以为是什么事,程氏为武安侯将后宅家业打理的井井有条,自然是有将自己孩子带走的资格的。”
程氏这才低眉顺眼的谢恩。
市坊间只说太子极有当今圣上幼时的风度,说一不二,程氏实在没想到,太子竟然这么好说话。
不过程氏也没蠢到以为太子对谁都这样。
帝王储君,要的便是杀伐果断明辨是非,要是对谁都是这样,那便是妇人之仁。
“武安侯,”安大人终于开了口,“还不将她放开?”
他眼看着依旧被小厮制住的裴千悦,冷声开口。
裴昊廷跌坐在地上,反应有些迟钝。
今日这一遭,对他来说算是巨大的打击。
古往今来,从来没有女子和离将子嗣带走的先例,程氏将自己所出子女带走,岂不是向世人宣告他的无能?
“太子殿下——”想通了其中的利害关系,裴昊廷也顾不得安大人,朝前膝行几步爬到太子脚下,语气哀求道:“和离书臣可以写,可我候府子嗣,实在没有被外人带走的道理啊——”
“你这是在质疑本宫的话?”太子有些不耐烦,眉眼上染上几分厌恶。
当今圣上与皇后幼年夫妻,琴瑟和鸣,夫妻间极其恩爱,而太子,也就是圣上的嫡长子出生前,后宫其他妃嫔中从未有孩子出生,为的便是圣上顾及皇后颜面。
嫡长子,只能是嫡妻所出。
而太子从小长到现在,看惯了自己父皇与母后间的感情,对其他大臣家里内院一群小妾的行径颇为看不惯。
裴昊廷这一出可算是触到他的霉头了。
裴昊廷这才噤了声。
面子固然重要,但他决不能让太子,让未来的储君抓到他的把柄。
“娘!”裴韶忽然喊了一声,吓的程氏差点捂住她的嘴。
小祖宗嘞,没见太子跟使臣都在这呢吗。
“好臭!”裴韶皱着眉,将嘴捂的严严实实的,有些嫌弃。
“他尿了!”她指着裴昊廷,稚嫩的小奶音将太子和安大人都制住了。
“实在不好意思……”程氏一下捂着裴韶的嘴,慌忙致歉。
“小女年幼,言行无状,还望大人不要与她计较。”
裴韶努力扒着她的手。
【娘亲娘亲~快松开韶韶,看韶韶给你出气,让他丢个大人!】
裴韶感觉安大人好像又看了她一眼。
程氏另一只手悄悄弹了弹她的脑门,只当她是小孩子心性。
安大人倒是没放在心上,温润一笑。
“稚子无心,本官还不至于如此小心眼。”他话锋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