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吱呀的声音,薛宝添衔着烟翻起眼皮,虽说刚刚照过一面,却未能细看,如今将门外人看得仔细,连他这个情敌也要道一句:怪不得阎野会动心。
男人长身而立,面容干净英俊,眸光清爽又温润,透着几分书卷气,看起来彬彬有礼。他穿着淡灰色的素衫套装,不过于隆重,又不十分休闲,正是与人初识,尚未深交又有深交想法的打扮。
见薛宝添沉默不语,那人便笑着问道:“菌子火锅?闻着很香。”
都他妈是人精,一句话薛宝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摘了烟,他也笑着回:“阎野一会儿出去吃,看来我做多了。”
“虽然有些唐突,但为了美食,我还是想问问薛先生介意多加一副碗筷吗?”
薛宝添拇指缓缓弹着烟蒂,不甚在意地向门口投去目光。夕阳沉落,门楣的阴影压在了男人的眉眼上,刚刚还修竹一样雅致温润的人,此时无端的添了些阴郁,他向前踏出一步,走出阴影,笑着问:“可以吗?”
“知道我姓薛?”
“听阎野提过一句。”
“提过一句…”薛宝添眸光暗淡地客气道,“没什么好东西,不嫌弃的话…”他用下巴指了一下对面位置,“坐吧。”
男人走了过来,停在餐桌前伸出手:“林知奕。”
薛宝添坐着没动,翻起眼皮笑着问:“林什么?”
“要知奕叶承家庆,多在诗书礼义门。林知奕。”
薛宝添耳朵里听了一堆字,扬了一下眉:“好名字。”
他伸出手:“薛宝添,林兄也给编一句词儿?”
林知奕略略沉吟:“宝船相近邀相见,添酒回灯重开宴。”
“林兄真是好文采。”
两人轻握了下手,林知奕含笑落座:“白居易的诗,改了个字,应景儿,主要是薛先生名字好。”
薛宝添张罗了新的碗筷送过去,一手夹烟,一手为林知奕盛汤:“林兄以后可以常和阎野聊聊诗词,他喜欢这些,对李白、杜甫的诗总有一些自己的想法,愿意与人倾诉。”
林知奕喝了一口菌汤,先赞了声美味才接上薛宝添的话茬:“是吗,看来薛先生很了解阎野啊。”
目光微转,他忽然笑着问,“你们睡过?”
手上的动作一顿,片刻之后又恢复如常,薛宝添将各种菌菇放进锅里,漫不经心地回道:“刚刚阎野都脫成那样了,我要是否认,他不成变态了?”
林知奕不急不缓地调着一碟蘸水,调好用筷子沾了一点尝了尝味道,像是满意了才睨来一眼:“阎野虽然年纪小,但挺沉稳的,能把他逼成这样,薛先生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