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垂坠窗角,一声巨雷划破暗淡的长空,真的要下雨了……
此时,千里之外,薛宝添关上了会议室的门,将手放在小孩儿肩上冷声问道:“怎么回事你说清楚,阎野为什么会有危险?你又是怎么知道他会有危险的?”
小孩儿抖了一下肩膀,口袋里的糖块哗啦哗啦作响,他又坐回沙发,仰着头说道:“有人下笼子要抓我老大?”
“下笼子?”
“就是做局陷害,行话,也不怪你听不懂。”
薛宝添眼睛一眯,冰冷的寒意覆上目色,他缓缓坐在小孩儿身旁的沙发上,一双冷眸紧盯着面前人,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怎么做局?又要怎么陷害他?”
小孩儿毫不犹豫地摇头:“不知道,只知道有人要害他。”
薛宝添又一次打量了一遍瘦削肮脏的孩子,垂下眼眸,叼了一只烟入口。
“说说你是怎么知道有人要害阎野的?”
“前几天我听了你的话打算去上学,找到教育局和社区,他们同意帮我办理入学手续,但因为我是孤儿,就打算把我送到福利院去。
福利院受约束不自由,我不愿意去,所以就跑了。你给的钱能顶一阵子,但不能顶一辈子,我在台球厅给人家摆案台,赚口饭吃,没想到遇到了钱三儿。”
薛宝添狭长的眼眸翻起,却没插话。
“钱三儿是个不好惹的地头蛇,我不认识他时,碰过他的瓷儿,被他抓住,饿着肚子在狗笼子里关了三天,所以……我怕他。”
小孩觉得有些丢面儿,暗戳戳瞧了瞧薛宝添,抽了一下鼻子,继续说:“昨天他忽然来了台球厅,没照面儿我就躲了起来,偏偏他和另一个人进了我躲的屋子,吓得我只能趴在了沙发后面。”
薛宝添面色紧绷,追问道:“你听到了他们说要陷害阎野?”
小孩儿又摇了一下头:“和钱三儿一起进屋的人应该比他来头大,钱三儿欠着人家的债,孙子似的伺候着。说到还钱的时候,钱三儿说最近有一单生意正在运作,刚给人下了笼子,半个月之后能起货,到时就有钱还账了。然后对方随口问了一句什么生意,给谁下的笼子?钱三儿支支吾吾的不说,只说是个狠角色,最近出尽风头的保镖头子。没想到对面那人听后就报了我老大的名字!”
薛宝添没摘烟,一边偏咬着,一边从唇缝吐出烟雾。他从所剩无几的糖盘中取了一颗糖,不急不慌地剥开糖纸,塞进小孩嘴里,挑起眼皮,他笑着问:“小垃圾怎么称呼?”
小孩儿将糖块在口里翻了个个,皱了皱寡淡的眉毛,梗起脖子回复:“叫我白爷就行。”
“白爷?”
薛宝添笑容更盛,眸子里却皆是戾色,“白爷有……七岁?口齿这样伶俐真是了不得。敢问七爷,我们见面那天,你与阎野根本没有说过话,你是怎么知道他的名字的?又是如何知道我们关系的?姘,头?你他妈小小年纪倒是懂得挺多!”
“你怀疑我骗你?”
噗的一声,小孩儿将口中的糖块吐在了地毯上,他双目紧盯着薛宝添,大声说道:“我今年十岁,不是七岁,我要跟着的老大,怎么能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那天你们骑自行车走后,我一直远远跟着,我老大是知道的,只有你这个小白脸没有警戒心,不知道!
你下车去买烤红薯的时候,我老大和我说过话,他说他不是道上混的,他做保镖是要保护别人安全的,想要跟着他,就得好好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