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低个头,他就能立刻把白桃赶出去,继续让她做他的夫人,让她高高在上!可她偏偏不愿意,宁愿做个卑贱的妾,被人欺负,也不肯来寻他。
“她既愿意作践自己,那便不必管她。”韩临渊的双眸都跟着涨起了血色:“叫她自己受着!”
小厮瑟瑟发抖,低头应了一声“是”。
幸而,韩羡鱼的注意力很快便从萧言暮身上挪开了,她开始不断关注起这场宴会,特别是宴会上的宾客座位。
韩羡鱼不出来挑萧言暮的刺,白桃更不会出来挑刺,只有管家嬷嬷,得了韩临渊的授意,时不时跑来一趟恶心萧言暮,让萧言暮给即将进门的白桃绣一绣喜盖头,又让萧言暮做一做嫁衣。
让她一个原先的正妻给即将进门的外室绣红盖头,也亏韩临渊想得出来。
“新娘子怀了身子,做不得这些东西,便劳您来做做。”
管家嬷嬷本就看不上萧言暮,做这种落井下石的事儿分外利索,还阴阳怪气的说上两句:“萧姨娘之前本就是绣娘,做这些也算顺手。”
在高门大户里,妾也就是比丫鬟嬷嬷们稍高一些地位罢了,若是主子疼爱,还能算个人,若是主子不疼,那就是谁都能来踩一脚,萧言暮现在困在这里,人家叫她做什么,她就要做什么。
萧言暮盯着那顺滑的绸缎,沉默的开始绣红盖头。
当时她坐在高窗旁,火烛的剪影落在她身上,浮光跃金,静影沉璧,丝线拉扯间,萧言暮心里翻滚着屈辱和恨意。
管家嬷嬷犹不肯走,还站在一旁,抱着手臂,居高临下的啧了声,道:“萧姨娘当初若是懂事些,又如何落得下今日这个下场?”
“若是萧姨娘现在肯去给大爷认个错,想来便不必吃这些苦了,日后,您还是韩府的大夫人。”
萧言暮依旧不开口。
管家嬷嬷也逼不动她,只能铩羽而归,再将这画面给韩临渊一学,气的韩临渊变本加厉。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三日。
他们两个人又开始相互刺对方,像是两条掺在一起的藤,互相较劲,用力,自己的血与对方的血融合在一起,疼痛和恨意让他们忘掉了对彼此的爱,只剩下了满地惨淡。
直到有一方彻底受不了这样的日子,向另一方低下头,这种折磨才会结束。
韩临渊低头,就要放萧言暮走。
萧言暮低头,就要活生生熬死在这宅院里。
所以他们俩谁都不肯低头。
后果无法接受,只能继续拧巴着较劲。
直到三日后,婚宴缓缓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