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
靖王心念一动,神色却不显,略抬了抬眼,淡淡道。
“不知何事?贤侄但讲无妨。”
“若本王有可援手之处,必将略尽一二绵薄之力。”
周潋听罢,蓦地提声,声调里含了轻微的颤抖之意。
“家父之死,并非偶然。
“而是被歹人戕害致死。”
“那害人的真凶至今逍遥法外,冤情似海,还望王爷能为家父做主,擒拿真凶,以告慰家父在天之灵。”
靖王手中茶盏在桌面上轻磕一声,沉沉闷响。他看向周潋,锐利的目光好似鹰隼一般,要将人由内而外看个透彻。
后者立于堂下,眉眼微敛,眼眶尚透着红意,肩头微微颤抖,似是当真极为悲愤。
一瞬沉默后,靖王略坐直了身,声音沉沉地开口。
“世侄,令尊逝世,本王知你心中郁结,一时乱了方寸也是有的。”
“可这谋害之事非同儿戏,轻易可诬赖不得。”
上首之人未再开口,诡秘的沉默里,周潋抬起头,目光自下而上,同靖王直直相对,斩钉截铁道。
“周潋所言句句属实,断不敢有诬赖之语。”
“数月前,曾有人假冒周府中人,以庶母幼弟之名蒙骗家父,妄图混淆视听,侵占周府资产。”
“家父不察之下,险些便要开宗祠认族谱中了歹人奸计,落入彀中。”
“亏得周潋提醒,方才恍然一悟,未酿出此等大错。”
“只是那歹人见行骗不成,便起了杀心,一不做二不休,先是趁在下乘车出行之际于城外设伏,妄图谋害在下性命。而后更是生出毒计,暗算家父。”
“可怜家父操劳半世,竟命丧于歹人之手。”
周潋说到此处,语音颤抖,双臂平抬过目,朝着端坐上首的靖王重重一拜。
“周潋忝为人子,不能护家父安稳,此生唯愿将歹人擒拿归案,以命抵命,方可告慰亡父在天之灵。”
谢执先前教他抹在袖口处的胡葱汁液倒真起了用处。
不必如何矫饰,一双眼已然熏得通红,不住落下泪来。
停了不知多久,堂上的靖王终是慢悠悠开了口。
“竟是如此么?”
“儋州此等民风祥和之地,竟也有这般骇人听闻之事。”
“世侄可曾查探清楚,那歹人当真是假扮成了令尊家眷?”
周潋垂下眼,“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