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
他摇摇头,将食匣合上,转而解了一旁的包袱,抖落出那一身烟蓝长衫来。
衣襟之上染了很淡的香气,同谢执身上的熏香气息一般无二。
不必猜,周潋也知道,必是这人使的坏。
上回送回来那套衫子如今还在橱中好好收着,周潋从不上身,也不丢了,任由它搁在那儿。
偶尔视线扫过去,又匆匆挪开。
他记得那日的窄巷中,谢执着这身月白长衫,眉眼如黛,唇上一点杏子红,像是城中哪家娇养出的如琢少年郎,无端地叫人心动。
大约连女娲都是偏心的,给了谢执那样一副好皮囊,即便扮作郎君模样,依旧好看得叫人挪不开眼。
清松送了人回来,便瞧见自家公子立在案前,对着臂弯里的长衫,怔怔发愣。
细看那长衫的样式,再熟悉不过,可不就是当时寒汀阁要走的几件之一。
“谢姑娘的针线活儿这般快吗?”他稀奇道,“那件月白的才送来几日,这件也就也好了?”
“谢姑娘人瞧着文文弱弱的,不想倒有这门手艺。”
周潋:“……”
是了,这傻子还受着当初阿拂的骗呢。
他低咳一声,也不欲纠正,只将衣衫递过去,“这件也收起来罢。”
“同先前那件收去一处。”
“啊?”清松接过来,语气颇为遗憾,“少爷还是不穿吗?”
“好歹也是谢姑娘辛苦做出来的,您便是不喜欢,也该装个样子出来。”
“她叫阿拂把衣裳送来,心里一定万般盼着您肯上身的。”
“您这样,多叫人伤心。”
周潋:“……你只管收着就是,那么多话。”
这外衫曾被谢执穿过,即便隔着亵衣未曾贴身,可袖口手腕,颈项之上,难免触及肌肤。
若他再上身……
鼻端香气萦绕,他突兀地想起谢执细白的手指,落在他腕上,很轻地点了点,初绽的木芙蓉一般。
“少爷,”清松啧啧两声,“您冷不丁的,脸红什么劲儿?”
周潋:“……”
这小子话真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