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宁城在一夕之间易主,周礼和这些本地的百姓变成了山贼。
这是一场突如其来的灾厄,没有人能料到,千里之外的边境野贼,会瞬间出现在这杳无人烟的小城。
中间那层层关卡,若不是有人故意放行,他们怎么过得来?
周礼花了点时间才打探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才给白芷写下了这封信。
白芷从展开信件开始,到看见周礼的落款,她没敢呼吸一口气。
此刻全部读完,白芷才猛地吸了一口气,因着缺氧,她无力地瘫靠在了一旁的柱子上。
“这是真的吗?”她有些发不出声,却还是急迫的想向女官确认这事情的真伪。
女官低着头,她也不知,她只是收到了一封信。
白芷觉得自己真是好笑,这是周礼的字迹,而且是右手的字迹。
他说过,左手才思泉涌,右手江郎才尽。
这别扭的右手字迹,这一层层浸染的泛黄血渍,这字字句句间传达的锥心之痛,哪一句敢有假啊!
她怎么有脸去质疑真假!
她就该一枪崩了梅少鸿!
什么都不必说,白芷的身子就动了起来。
她甚至没有时间高高提起裙摆,即使这样可以让她少些牵绊,她跨过高高的门槛,差点踩到了自己的裙边。
大殿里尽是尘埃落定的喜悦,他们都在吹捧、恭维、感谢孟瑛,甚至还想与他讨价还价。
白芷觉得自己的与他们的呼吸都融不到一起去。
她看着靖儿已经醒了,坐在了孟熙身旁,这很好,很好!
她没有急冲冲地就杀梅少鸿,反而是忽然跪坐到了卓遥身旁。
卓遥大惊失色,这些日子他一直在躲她,现在她突然凑那么近,让他慌乱不已。
他身子不停的往后仰,又看见白芷眼睛木木的,像是没有魂魄,也没有感情,他不禁问了一句,“怎么了?”
白芷木然看了他一阵,才动了动嘴皮,“你爱我和阿谷吗?”
卓遥满脸写着不明白,他忽的有些不敢回答那么清晰明了的问题,因为他选择了放弃。
见他不答,白芷也没有更多的情绪,她仍旧木然地道,“拒绝孟瑛,不要出兵!”
“啊?”卓遥挠着脑袋,心里莫名慌乱,“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