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拍了拍衣衫上粘的泥土,拉着阿雨追上孟问荆,还给她解释,“阿雨,阿娘刚才做的事情叫做人工呼吸,是对没有呼吸的人进行的紧急措施……”
阿雨半信半疑,或者说她根本不信。
说到这里,白芷也想起孟问荆的德行,赶紧对他解释,“我这个真的叫做人工呼吸,是救命用的,绝对不是什么下流之事!”
孟问荆脚步一顿,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然后他微弱地嗯了一声。
白芷还有些奇怪呢,他这么矫情一个人,就信了?他不该指着她鼻子骂她脏么?难道是开窍了?还是说作为大夫他还是更珍视病人的性命?
毕竟自己也算救了他的命,他总不该恩将仇报地骂她吧!
嗯,有理,白芷说服了自己,也就安下了心。
可孟问荆的心却在翻江倒海,什么鬼扯的人工呼吸,他要是信她半个字,那就是天大的笑话。
但他总不能承认自己装死,被一个青楼女子卑鄙不堪地猥亵了吧!
就这么不能吭声地吃瘪,简直是他人生的至暗时刻。
他努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带阿雨采药识草,却不再理会白芷。
下了山也一样,见到白芷就躲,恨不得从她面前消失。
夜里,他仍旧辗转难眠。
为什么不推开她呢?又为什么要装死呢?
已经发展到这地步了,为何不赶她走呢?
他默出一个答案,却又将这个答案在脑中否认无数次。
他反复默念,她是个青楼女子,还生了六个孩子,孩子哪来的呢?与嫖客生的……
悲戚地熬到后半夜,一爆炸声猛地炸响了整个院子。
惊得小院周围的狗吠叫不停。
孟问荆衣服都开不及收拾妥帖,就闯出了房间。
月光昏暗。
小院里,她只有一个背影,坐在院中的矮凳上,一动不动。
孟问荆心里咚的一声,像是被巨石砸碎,一时双腿瘫软,发生了什么?
他转到她的面前,地上还有零散的火星子忽明忽暗,隐约能听到滴答的声音。
浓烈的血腥味飘进他的鼻腔,他呼吸一窒,慌乱将烛台凑了过去,好大一滩血!
孟问荆心头一惊,抬高烛台就看见她血肉模糊的手,他倒吸一口凉气,“你在做什么?!你疯了?”
他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