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对这样的事还是明白的,她现在被打上了宁王妃的标签,他们有这样的顾虑再正常不过,他们会顾虑孟瑛的身份,顾虑孟瑛的会不会心生怨气。
但对白芷来说,总不能因为她与孟瑛有这么一段情,以后便永远只能为宁王妃这个身份而活。
那她的理想与抱负,又该何去何从?
但这个时代是局限的,对于女子最大的想象,便是她能嫁一个什么样身份背景的人。
她改变不了这根深蒂固的思想,也不想争得头破血流只为了一个名正言顺,她想要的是实实在在的成果,是那些能真实落到百姓头上的好处。
她名声已经坏到底了,身败名裂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能令人恐惧的事。所以她就得不要脸,该利用的都得用上。
“伯父的顾虑我明白,但伯父想一想,宁王,他会为了儿女私情而不顾大局吗?再者,白芷觉得自己容貌中庸,也没有那能让人冲冠一怒的本事。”
“我与宁王,曾有交情是真,但白芷觉得他不会因为我做出荒唐事情。伯父再想一想,我与问荆的交情,说出来不好听,但未尝不稳固!”
白芷说出来都是心虚的,稳不稳固另说,她就想讨一点好处,结成一个联盟,还要利用她与孟瑛的关系,多少有些不要脸了。
但有一点她是确认的,孟瑛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报复孟家,他的责任让他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爱不爱的话,她却不敢说。
孟时年也仔细思忖了白芷的话,他的确得为孟家以后得前途考量,就算只看在小世子的面子上,白芷在孟瑛面前都是说得上话的,就像在上北城时,她都敢捅梅少鸿刀子,却只蹲了一晚上大牢,现在还能被放出来到处乱跑。
那说明孟瑛在保她,梅伯阳也拿她没办法。
卓遥还能不顾性命为她挡枪,这又是一方势力。
再者,那日事发,吴用竟能豁出性命去威胁孟瑛,以及当天晚上,林凌就入了牢狱去看她,那是在梅家的地盘,看得出林凌对此人的重视,能被林凌看重的人,少之又少。
如果是个男子,那以后可不得了,让人忌惮。
就是这个宁王妃的身份,实在是让人难以揣摩孟瑛的态度。
想着又觉得可惜,她要是个男子,一切都是名正言顺,多少落个英雄儿郎的名头,那说什么也得嫁个女儿给他,哪怕是个侧室,也足以稳固。
但偏偏就是个女的。
孟时年想了又想,决定不得罪她,先谈谈孟瑛会不会给他穿小鞋吧,于是模棱两可地回,“姑娘说得我都明白了,听问荆说姑娘身子抱恙,这些日子就在府里好好住下,去南阳游玩一番,生意的事情,我们慢慢商议!姑娘什么也不用担心,好好养病便是。”
说完又客套一番,依旧模棱两可,最后让人都散了。
孟问荆母亲听得头都大了,她始终不愿离去,就等着跟白芷说上几句话。
直到人散去,她才扶额道:“白姑娘,你们两人……这算什么啊?问荆这辈子已经够可怜了!”
白芷走了过去,蹲在孟母身边,恳切地道,“伯母,我知道你为问荆操碎了心,我知道你对问荆有愧,但其实你将问荆养的很好,他只是身体差了点,他的心里可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病人!”
孟母看了一眼白芷,又沉沉地叹了一口气,“你不懂一个母亲,我只希望他平平安安的过完一生。”
“平平安安是好,可问荆还想要更多。他昨夜才与我说了,他想要你每日开开心心,想要伯父少些忧愁,想要哥哥姐姐们一帆风顺,还想让自己也能开心。”
“他一直都想让自己更有用些,所以他离家出走,行医,收徒,结识更多的人。”
“伯母,不瞒您说,我身份是不太好,名声也不好,有时都觉得自己不该沾染问荆这样的人。但我可能是运气好,是他离家出走后遇见的头一个让他耳目一新的人,是他自己想要结交的人,他现在或许还分不清这到底是什么样感情,但我不想给他泼这盆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