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纨之刚放松了脸色,露出浅笑,冷不丁瞧见面前突然立在不远处的郎君,吓得一个激灵。
“王爷!”罗唯珊又惊又喜。
皇甫倓唇角微扬,“罗五娘子能否暂离,本王与九娘子有话要说。”
罗纨之和罗唯珊同时一愣。
罗唯珊起身,走开几步,迟疑地回过头,见皇甫倓笑着朝她点头,她拧着眉又瞪了罗纨之几眼,不情不愿走开。
罗纨之早已经趁机把齐娴的信收了起来,正在整理袖子,目光微抬就发现皇甫倓也在看她的袖子。
“齐娴居然还会给你写信?”
闻声,罗纨之登时身子紧绷,如临大敌。
他果然是听到了她们的对话。
只是皇甫倓的语气有些奇怪,就似乎他瞧不上,但又会因此而恼怒。
罗纨之把袖子稍背到身后,目光飞快地旁顾左右,问:“王爷和那些贵女相谈正欢,怎么还有空到这里来……”
皇甫倓盘手而立,讥诮道:“她们都是逐利之蝇,虚情假意,看中的只有我的身份。”
罗纨之浅皱眉心。
真情实意的他不稀罕,现在又怪别人虚情假意?
“齐娴她要嫁人了?”皇甫倓突然出声。
罗纨之不答,也不妨碍皇甫倓的谈性正浓。
“你说,她口口声声说喜爱于我,短短数月就另择夫婿?其心能有几分诚?”皇甫倓也不等她回答,目光稍抬,声音带笑又问道:“这些女郎还真是宠惯不得,你说是不是,谢三郎?”
罗纨之回眸。
谢三郎正迤迤然走近,光照玉颜,灼灼浓昳。
这郎君在王庭犹如在自家的后花园般怡然自若,宦官、宫婢纷纷低头退让,似不敢触其锋芒。
谢昀在罗纨之身边立住,眸光轻轻往她脸上一带,罗纨之便垂下了脸。
“那也要看怎么宠怎么惯,殿下不如先反思一下自己。”
成海王冷笑:“看来谢三郎很有心得体会。”他又盯了罗纨之一眼,意
()味深长:“只是(),蒲草养在华庭亦是任人践踏?[((),如何宠惯也成不了雍容华贵的牡丹。”
“蒲草是蒲草,牡丹是牡丹,既喜欢蒲草的坚韧就不应强求其有牡丹的芳华。”谢三郎的嗓音松沉玉润。
成海王默了片刻,哂笑道:“谢三郎果真擅长夺席谈经,也难怪其他世家会忌惮你,小心曲高和寡,高处不胜寒。”
“殿下初登高位,也当提防脚下,一味求快,适得其反。”谢昀顿了下,又微笑道:殿下,那边的宦官似在找你。”
宦官冷不防被几人看着,马上提步小跑上前,毕恭毕敬地请成海王去见皇帝。
皇甫倓不好耽搁,甩袖离去。
罗纨之心神不宁,就听见耳边谢三郎的嗓音传来:“他与你说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