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曹旬知道康庄想干嘛了,愤怒中却只能苦笑强忍怒火,铭山城南门的地形断绝了一切报复之心。曹旬不敢派人出城迎战或偷袭,骑队都跑不起的地方,派人出城只有三个结果,一是所出之人有死无生,二是见死不救全城默然,三是敌军尾随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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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松山,海拨四千多米,西距铭山百余里,位于重镇南坪关隘西侧,居高可府视城镇,南坪如其脚下顽石死死卡住北上之路,南坪一旦沦陷,整个府城南镇便无险可守。
青松山上,绿油油的张峰持镜窥视,时笑时骂相反复无常,笑时面似桃花,骂时咬牙切齿。
“陈豪!”
树下半眯的汉子闻言一跃而起,跟着张峰一直抢到此地的他兴奋道“镇长!镇长!我在这!是不是要下去攻城?我保证第一个杀进去!”
张峰侧脸一瞄气道“攻你个球!从这下去天都黑了还打个屁!再说我们就三百人,下面有几万人,你想死就去也别拉上我。”
陈豪不善言辞不代表傻,摸头数息后问道“镇长,那我们是不是该撤了?既然不打,拖下去的话可能就得跑山里啃树根去了,我是倒是无所谓,可您老估计是受不了。”
张峰瞪着矮自己一个头的人不忿道“老子什么苦没吃过,当年我和几个兄弟在中部山区呆了一个多月也没见饿死,现在算个屁。”
张峰:……。
陈豪:……。
这两人毫无深入敌境的领悟,自顾着吹牛打屁,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会死在这里,他们的底气源于无穷无尽大山,源于被他们赶至江北的数十万府城民众,源于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的相同语言,同盟、康国、陈国,以及东面的庆国、连朝、萧国、政国和府城语的前身都出自桑国,这些国家的语言互交,这片大陆上唯有月国、齐国、营朝三国彻底摆脱了桑国的影响,并恢复了原有的语系。
张峰,陈豪两人瞎扯时,凌志气喘吁吁从他们脚下爬了上来,一上来便急勿勿说道“镇长!城南有大队人马涌出,万人左右,奔南面去了!”
张峰笑声突止紧忙问道“朝那个方向?不会是想断我们后路吧?”
凌志摇头道“还不清楚,不管他们去哪,这都呆不下去了,估计府城人是要大举南推了,我已经下令后面的人让开道路了,没必要死拼。”
不想进山当野人的张峰夸赞凌志二句,便急令全员下山,下山途中还嫌别人速度太慢,一路口吐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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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峰烟起,南面也不太平。三次台风首尾相顾光临同盟,第一次是途径康境而来,第二次自辛部登陆,第三次在月国境内转了一大圈才进入同盟地界,三次台风都无一例外过境铜部。连绵不绝的雨水让同舟湖水位太涨,张镇耗费大量人力物力辛苦开扩出的淘金场全泡汤了,就连铸造三营营地也成了泄洪通道。
同舟湖高企的水位,让居于地凹地带民众夜不能寐,居于正下游的张扬倒是无所谓,却还是被张岭派来的人绑进张村了,被一同绑进张村的还有张癫、张狂、黄图三人,张疯已离家归营。
镇厅,张镇权力中心,全由木头搭建的二层小楼,此时屋外面哗啦啦大雨倾盆,屋内滴答滴答漏水不断,作为权力中心的建筑上尚且如此,其他地方更不用说了,若大的城镇除了巡逻队驻地仓库和为数不多的地方不漏水,其他地方无一幸免。
身处厅内却还是半湿的张岭垂头丧气,连生气的心都没了,这是当初他和张峰等人为了方便传话和乘谅死硬要搭木屋的代价。
咚~一硕大水滴正中张岭额头,其表情抽搐数数秒难以平静,一旁几人见状狂笑不止。
张岭气道“笑个屁,有什么好笑的。往后一段时间镇上得你们负责了,我得去黄部方向查看受灾情况,辛统领和黄教头会去铁原方向。我们不在的时间一切由张扬做主,黄图、张癫、张狂、你们三个协助,镇上一切物资人员随你们调动。”
“吕梁,你负责铸造营,里面的东西坏了这坏了,人你得给我看好了,要是出事了我要你好看。”
黄图、张癫、张狂三人毫不在意,吕梁一脸严肃,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如此严肃的交待。
张扬表情变换不断,却无反对之声起,张镇的主心骨被张山张峰兄弟抽走了一大半,如今张岭等人又要带部分人外出巡视,他没脸再偷懒了。
次日,雨势依旧,张镇上下死气沉沉,雨水和泥泞不堪的道路阻断所有原料运输和对外经贸,短期内虽不缺生产原料,却因厂房漏水和交通不便等问题被迫停工,城中生活物品也不可免避出现了短缺。
为了平定民众的不安,张扬直接带人去神匠区办工,并下令打开全城储备仓库,并允许物资匮乏者可先行领取生活用品,唯一的条件登记造册。
88号作为办工点,不管楼上楼下都已泥泞不堪,往来不息的人员奔走赴走时都留下了礼物,门前的砖石铺设的道路也架不住满城车辘轳的碾压,变成了坑坑洼洼,一潭潭泥水在雨点下炸起朵朵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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