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沧港,康国南端港口,彼临同盟鹰部,位于两国界河下游,平缓的水势开旷的水面,加上离海不足五十里的天然优势,临沧港成为两方最大的交易点,同盟有近半货品由此进海或进入康国境内,而同盟向康国购买的粮食三分之二都在临沧港卸船。
临沧港所在的位置也很搞笑,河的北面是康国南面是同盟,北边因地势高不论怎么样的洪水都淹不着,南面地势低一到汛期就成了一片汪洋,对岸临沧港繁华似锦,自己这面却是简易版的码头,一年还被冲走几次,为此鹰部被气了个半死。
天色朦朦,临沧港如同被惊动的蜂窝,人如蜂蜜倾巢而出,城市开始热闹了起来,无数人各司职责开始了工作。临沧港的人口结局很复杂,十二万人口中同盟人的占比超过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也不全是康国人,陈国人的比例也有近110,从人口比例看怎么看怎么别扭。康国为了不和同盟起冲突,干脆什么都不管,连个地方主官都不派,只要临沧港每年按时按额交税就行,治安方面全权交给同盟人负责。
最近半年临沧港出现了一个奇景,那就是生活在北岸的鹰部人在康境看河对岸的老家的热闹,因为对岸在挖河道堆码头,庞大的工程让闲暇之人有了打发时间的话题和看头。
天色大亮,无数小舟由北向南而去,全是参与码头修筑的人,有些是自愿参加闲时过去凑凑热闹顺带搭把手混个饭吃,更多的是领工钱的人。
江边上千舟竞发,河滩上人头涌,这一切都落入了一老人眼中,他那布满斑点皱纹的脸上浮现了笑容。
“大长老,运送水泥的车队到了,不过这次路上出了点问题,有小部分被雨淋了。”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吕方笑容一敛,转头的瞬间怒气出现在了脸上,直直盯着前来报告的人,那人是他的孙子辈。
见后辈一脸局促一脸不安,吕方摇头一叹没有发火,敦促了几句,吩咐了几句便把来人打发走了。
再次面向江边时,吕方低声问道:“张海,你说我们能看到你孙子说的盛况吗?”
一直部在吕方身边却不说话的张海闻言一笑,用无所谓的语气说道:“看不到了,我们又不是王八活不了那么久。我死之前应该能抱上曾孙,你就难说了。
吕方眼一瞪秒回道:“你了不起,非常了不起,不就早我个几年有儿子有什么有得意的。”
张海嘻嘻道:“不是几年,是九年,老子两个儿子都下水摸鱼了,那时你还孤家寡人一个。你大儿子成家够早的,结果却连生三个女娃儿。”
两个年龄加起来近一百四的老头子,像两个小孩子一样,站在水泥铺设的拱道上互喷了起来,都在使劲扒对方老底,不远处的护卫识趣走开。
喧嚣声起,正在回忆芳华的两人寻音看去,数息后六骑映入眼帘,五人身穿巡逻队制服,其中一人别着金色纹章,从六人行进时的位置便能看出巡逻队在护卫着行于中间的灰衣男子。
吕方迎上奔赴而来的侄子,开口问道:“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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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着金色纹章的汉子简单迅速的把事情说一遍,他和两位老者交谈时,一同前来的灰衣男子正在接受卫队检查,男子全身上下被摸了一遍。
卫队检查过后,男子也未能靠近吕方和张海,他在距离二人十步外停下,在其左右各有一人时刻戒备着防止其突然暴起。复杂的手续属于标配,没有人脸识别系统,没有相片,仿造身份简单的年代,只要是不认识的人,这一套流程是免不了的。
男子看上去三十左右,实则才二十出头,长须乱发黝黑的皮肤,沧桑的脸,加身上灰衣让他显得得成熟。检查过程中男子全程配合,一直很安静,靠近二位长老时也不用旁人提醒,便在安全距离外停下。
张海看了一会,对男子的沉稳识趣的反应很满意,他带笑说道:“年轻人,你把所知道的都说说。”
男子没有介绍自己,他知道没人想听也没人想知道,也知道就算介绍了也没人会全相信,于是干脆直接的把自己的任务和相关信息详细的说了一遍。不久后,男子被四名巡逻队成员带了下去,迎接他的不是奖励和掌声,而是时长不定的看管,在身份没有被确认前只能在一定区域活动,全程会有专人看管。
得知是康国内部矛盾的张海苦笑一声,对吕方说道:“这里是你们的地盘,怎么处理你们看着办,我卫队中有人认识张铜他会配合。如果方便的话希望你们让人去接应一下,我蛮喜欢那两个孩子。”
吕方闻言看向侄子,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得到示意的汉子当即转身离开,张海的卫队中有两人主动跟上。
离开了热火朝天的河边,身为鹰部边境统领的吕营,和二个结伴而行的卫队成员立马换掉沉稳的表情,换上了一副兴奋的姿态,讨论的话题不是怎么和平处理,而是讨论会不会打起来,打起来后怎么干涉,怎么个利益最大化,全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三人的想法,其实也是他们这一辈人的大多数人的想法,他们出生时同盟处于战备状态,那时的教育、资源全部倾向于战争,这给当时太多都是少年期的他们埋下了好战的基因,要不是铁矿的发现让原本窘迫的生活得到了改善,这些已经位居中层数量庞大的人,早就联合起来发动战争了。长老院的压制虽然控制住了战争,却管不了人的思想,早期埋下的种子日渐强大,这点从集训队便能看出,一切由张山、吕营、黄单这一辈人主导的训练都以实战为主,而受他们训练的人也在不断强硬,渐渐把战争看成小事。